如我所料,等了没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便从地下车库的出口缓缓露出头来。
我看了前面的立标,又看了车牌,仔细确认一番,没错,这就是我家的车,妈妈在里面!
透过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我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妈妈,车子拐弯驶上大路的时候,一瞬间,我瞥到副驾驶还有一个人影!
这一瞬间并不能让我看得真切,即使只有一眼的功夫,我也能断定,坐在副驾驶的那人,除了罗星,还能有谁?
坐在出租车后排的我立马身体前倾,右手扶着前面座椅的靠背,左手拍拍师傅的肩膀,给他指了指刚开过去的妈妈的车,急促地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师傅也是个性情中人,并未答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的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坐稳,车子就如离弦的箭,立刻冲了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这两年我们这的出租车全部换成了电车,起步飞快。
我家所在的小区就处在市中心,离学校和妈妈工作的集团公司都很近,车子一驶上大路,速度就慢了下来,出租车师傅紧紧地跟在后面,我的目光也一直锁在前面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车上。
在市区拥堵的车流中,我坐在出租车上,跟在妈妈后面缓缓移动,刚过了一个路口,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妈妈要去集团公司,在下一个路口本应该右转,但车子却靠近了最左边车道,方向逐渐跟集团公司南辕北辙。
出租车师傅也跟着靠上了最左边车道。
望着前方那辆黑色奔驰车,车里还载着罗星,我的猜想逐渐被证实。
妈妈载着罗星,到底要去哪儿?
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妈妈的车子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跟了妈妈一路,最后,跟到了市人民医院这个地方。
医院?
妈妈带着罗星来医院干嘛?
我正这么想着,只听到师傅回头问了我一句:“那辆车下去了,要不要跟上?”
我抬头一看,载着罗星的车逐渐下坡,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跟上吧。”我说。
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句:“慢点。”
师傅也跟着进了地下停车场,为了避免被发现,我让出租车师傅和妈妈的车子保持了一段距离。
只见妈妈找到了一个靠电梯的停车位,车子停下,熄火,副驾驶的车门一开,下车的人果然是罗星!
“师傅等下。”
我想再多观察一会儿,便让师傅先停下,别再往前开了。
罗星下车之后,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又一会儿,车子熄火,车门打开,先是一双踩着白色高跟鞋、裹着肉色丝袜的长腿落地,再然后,穿着粉色连衣裙外搭白色女士小西装的妈妈从车上下来了。
170的妈妈再加上高跟鞋,即使隔着车,也能看出她跟162的罗星身高上的差距。
妈妈望一眼罗星,没有说话,两人转身朝后,一同消失在了电梯口。
要不要跟上去?
这时,出租车师傅又说话了:“还要等多久?再等可要收费了。”
“哦,没事,开出去吧。”我说。
司机笑一笑,发动车子:“小伙子,你这是搞哪一出?没看明白啊。”
我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出租车开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我在停车场出口下了车。
人民医院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医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人满为患,进进出出的病患和家属络绎不绝,比清仓打折的批发市场还要火爆。
我稍微挪了挪脚步,站在医院门口的墙根,以免挡住了进进出出的人流。
妈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罗星来医院?
这也不难思考,估计是带他来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被我打出什么问题吧。
昨天晚上我下手确实有些狠了,当时就把罗星打了个半死,鼻血狂流。
虽然之后他是恢复过来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回忆起了收到第二段视频的时候,我一走,罗星向妈妈扇去的耳光、拿假阳具狠狠地捅进妈妈的小穴、再让妈妈给他口交……
心中的怒火又一次点燃,我恨得牙根止痒,捏紧了拳头。
然而此刻的我站在医院的门口,虽然知道妈妈带着罗星进去了,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我要不要也跟进去呢?
医院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就算进去,哪里找得到他们人在哪儿?
而且,就算我跟进去了,用处也不大,不过就是挂号检查问诊,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我默默在医院门口的墙根蹲下,远远地望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
如果检查没有问题,妈妈和罗星应该会很快出来吧?
今天下午的阳光有些炽热,蹲在墙根的我默默把身体往里面缩了缩,望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的思绪不断飘散,渐渐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
我在时间的洋流里不断穿梭,过往的一幕幕仿佛漫天而下的纸片,萦绕在我周围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深水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