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呈自进来便未敢抬头,知圣上是要他为名女子诊治,心中便已将她划为天子内眷,既是身份有别自不会做肌肤之触,听闻命令,便应声将丝帕收起,取了银丝欲系到腕上。
安若断断续续流了不少血,但她的脸色依然红润艳丽,可其实却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假象,随着血液流失身体开始发冷,那潜藏在骨髓里的干渴痒意竟减轻不少,但她的神智却也因为失血而变得迟钝,
此消彼长,身体内绵绵不断亟需的不满便开始叫嚣着不断冲刷她的理智意志,当有人靠近她,近到几乎与她抬手可碰的地方,她开始心跳加快,呼吸变重,蠢蠢欲动,
握着金簪的右手沉重抬起用尽力气,却也只是轻飘飘的朝腿上刺下,宗渊坐在上首看了眼她身侧地上一小滩血迹,转眸看向神色变得凝重的陈呈,问:“怎么?”
她的症状浮于表面,不需诊脉陈呈便能断定她中了何药,只是没想到这女子不仅中了媚药,竟还染了药瘾!
而探其脉象失血之症极其明显,衣衫虽湿却整齐在身,而脉象虽疾,却没有纾解爆发之象,且她发作至今至少已有一刻钟,也就是说她竟一直在坚持忍耐,
需知身中媚药之人瞬息间便神智大失,全凭本能行事,而她所中药性之大,之烈,多是青楼红坊为辖制其内女子就范特制,自更比平常重上一筹,理应早已失态不堪,
陈呈同样看到她脚边血迹,行医之人本就心肠柔软,对这样一个坚韧自爱的女子,自更添了几分敬佩怜惜。
便忙将症状快语道出:“禀主子,这位姑娘不仅中了药性极强的媚药,还染了药瘾。”
宗渊抬眼看他,眸中骤寒,“你确定是那药瘾。”
陈呈已确认多遍,肯定点头:“属下已再三探脉,确是药瘾之症无疑。”
“与元京如何。”
“这位姑娘应才用几日,且用量少,瘾性虽染,但属轻症,不如元京严峻。”
陈呈顿了下,迟疑请示:“主子,可要先为姑娘暂解媚药之症?”
“解。”
“是。”
宗渊神情冷峻,转眸看她,药瘾之患在元京初现端倪时,他便下令严厉追查全数销毁斩草除根,没想到事才不过半年,此药竟果真重现于世。
南江,辰朝富庶之地,官风糜烂,阳奉阴违,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