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顿忙道:“等等,下令调教她的是我家老头子,跟我可没一丁点关系。”
海伦娜:“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普顿:“我们想怎样?”说着悄悄往海伦娜耳边说了一句话。
海伦娜勃然大怒,高声喝道:“休想!”
声音惊动了门外守候的护士少女,艾玛推门而入,着急问道:“海伦娜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海伦娜:“抱歉,我没事,艾玛。”
艾玛朝普顿挑眉道:“先生,探视时间快到了,您最多只能再呆十分钟。”说着便关门退出房外。
普顿摸了摸下巴,笑道:“不错,有味道。”
海伦娜:“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
普顿却不置可否,莫名其妙问道:“看你的气色,最近夜里都睡不好吧?”
海伦娜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最近都在通宵读书,确实没睡踏实。”
普顿:“哦,挺不错的,读书是个好习惯。”
海伦娜疑惑道:“你没别的话想说?”
普顿:“没啦,我又不是波顿,你晚上读书还是自慰跟我有什么关系?”
海伦娜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普顿嗤笑道:“海伦娜小姐,你不会以为我们家族花了这么多钱合成出那头魔物,就只会【生命腐蚀】这一种诅咒吧?”
海伦娜从嘴边吐出两个字:“无耻!”
普顿:“过些日子,搞不好你会恨不得我更无耻一点呢。”
海伦娜:“女皇陛下不会任由你们彼得家族胡作非为的!”
普顿笑道:“女皇陛下至今默许我们家族所作所为,当然不全是因为我们家族身后有三个圣级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上一代女皇正是出自我们彼得家族,政治讲究的是平衡,只要我们不越过那条线,爱娜大人就不会对我们出手。”
海伦娜:“你们这些家族只是一群趴在人民身上的吸血虫。”
普顿:“是啊,都吸了几千年了,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议长大人想推行新政,令尊作为他亲自提拔的部下,自然处处受到打压,你以为你不说,令尊就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在你出事的当天,他直接就带着剑找上门来了,只不过最后被女皇陛下拦下罢了。”
海伦娜:“你们最后一定不得好死!”
普顿:“人都要死了,还计较好坏?这样吧,只要你答应那事,我可以额外给你一个承诺,即便巴顿家族将来落败,我也会想办法保住伦纳德那小子的性命,而且,你只有答应了那事,才有希望解除诅咒,难道你不想活下来?难道你舍得我那个对你一往情深的弟弟?放心好了,没人会知道的。”
海伦娜:“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普顿:“没问题,不过你要记住,别让我等太久,其实我的耐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木门砰的一声推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艾玛气势汹汹站在门口,义正言辞地说道:“先生,探视时间到了,请您自觉离开!”
普顿高举双手,一脸无辜地笑道:“好,好,这就走,我这就走……”
艾玛冷哼一声,一直目送普顿领着侍从离开走远,才转身对海伦娜说道:“海伦娜小姐,你没事吧?这人到底是谁?”
海伦娜微微一叹:“你就当今天没见过这个人吧,切记不要打听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艾玛闻言,细心替海伦娜整理了一下被褥,解下布帘遮挡阳光,最后悄然退出房外。
海伦娜背靠床头,怔怔望着每天被拭擦得一尘不染的衣橱,眼神落寞,那里边放置着一套本应被烧毁的晚装……
普顿哼着小曲,一路踩着轻浮的步伐,转过楼道,穿过大厅,走出门外,直到登上彼得家那辆奢华的马车,轻佻之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有条不紊地发布指令。
派人监视波顿的去向,若有异常立即回报。
叫赌场那些人收敛些,告诉他们,揍人可以,如果再敢闹出人命别指望我会替他们擦屁股。
查一查布莱德最近和哪些人来往,看看其中有没有最近入城的人。
家里值夜的护卫加派到三十人,每晚起码要有一位五级高手坐镇,人手由管家安排。
我一个小时后要看到那个叫艾玛的女护士所有的资料,注意,是所有,包括她的家人,朋友,同事,甚至她今天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裤!
普顿透过车窗,抬头瞥了一眼三楼病房那个正在解下布帘的倩影,嘴角微翘,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转眼便是数日,夜幕降临,告别忙碌的一天,雄伟壮观的临海城展现出它醉生梦死的另一面。
两位便装少女轻巧地从陈旧廉价的出租马车上跃下,双双携手走至一栋三层别墅外,一盏盏明晃晃的油灯照亮着奢华的门面,也暗示着此间主人的贵族身份。
“蒂法,真的只是当聚会的侍女?一晚上就能赚二十个铜币?”麻辫少女紧紧拽着好友巧手,怯怯地问道。
“别担心,我都来过两次了,如果不是这个古怪的东家指定要护士兼职,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得到我们,艾玛,你不会反悔了吧?我可是答应人家了。”短发少女好言相劝。
“怎……怎么会,我信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家里正缺钱。”
“那就好,不然下回人家就不雇我了。”
两位到此兼职的少女,正是神圣同盟国立医院里的两位护士,艾玛与蒂法。
两人越过别墅前的花园,蒂法驾轻就熟地径自敲响了大门外的门铃,不多时,木门推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现身眼前,每一根银发都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燕尾服上看不到哪怕一处皱褶,单片眼镜下闪烁着审视但不失风度的目光,他几乎完美符合着老绅士所有的标准。
老者不紧不慢说道:“蒂法小姐,这位就是你的朋友?没问题吧?”
蒂法:“管家先生,请放心,她叫艾玛,和我一样都是医院里的护士,手稳得很,而且也接受过礼仪训练。”
老者:“既然都是护士,那应该出不了岔子,你们都进来吧。”
二人随老者入内,大门缓缓闭合,门梁上一尊尊浮雕,像活过来一般,露出狰狞笑意。
老者领头在前,漫不经心说道:“我先带你们去见少爷,今晚的聚会由他主持,临时雇佣人手也是他的吩咐。”
艾玛略带几分拘谨地与蒂法跟在后头,沿途打量着走廊上那几幅不知价值几何的油画,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摔坏哪怕一个杯子,这些上等贵族,最喜欢用古董喝茶!
几经辗转,两人在老者的带领下行至一处书房内,一金发青年倚坐在窗台上,熟稔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侧首望着茫茫夜色。
老者躬身行礼:“少爷,她们两位就是今晚临时雇佣的侍女,按您的吩咐,都是医院里的护士。”
金发青年闻言,翻落窗台,从暗处走出,如沐春风般展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可爱的小姐。”
艾玛当然认得这个几天前刚轻薄过自己的贵族子弟,吃惊道:“你……你就是雇佣我们的东家?”
金发青年笑道:“是的,我叫普顿,彼得家族的普顿。”
艾玛顿时僵在当场,她当然不认识普顿是谁,可她绝对清楚得罪彼得家族的下场,而她那天对这位少爷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
普顿从酒柜中另取出两个空杯,各斟半杯,递到艾玛与蒂法手中,说道:“别紧张,我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相反,如果艾玛小姐你觉得那天我的举动太轻浮,我愿意道歉。”
艾玛哆嗦着应道:“没……没有的事……”
普顿:“这是今天酒庄刚送过来的红酒,口感还不错,不妨尝尝。”
艾玛颤抖着将半杯酒灌入喉中,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思绪乱作一团,都分不清喝下去的是酒还是水,哪还能品出什么口感。
不慎呛出几声咳嗽,低下头涨红了脸。
普顿笑道:“蒂法,你这位朋友可真有趣。”
艾玛猛然想到了什么,对蒂法疑惑道:“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提起这份兼职?”
蒂法轻笑道:“我是为你好,多少人想攀附彼得家族,还找不到门路呢,回头可得好好谢我。”
艾玛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同事兼好友了,那副几乎每日都见到的面孔,此刻分外陌生。
艾玛想起海伦娜的嘱咐,朝普顿屈膝行礼:“对不起,普顿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今晚身体不适,我想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普顿微微一笑:“艾玛小姐,请不要被我彬彬有礼的外表所蒙骗,其实呢,我这个人很不好说话……”
彼得家族的人当然不好说话,整个人族上流社会都知道,彼得家族出手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艾玛心中一悚,颤声道:“先生,请您让我回去吧,我只是个小护士罢了,您和海伦娜小姐之间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普顿:“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医院里当护士,浪费了,不如替彼得家族工作吧,我给你开五倍的薪金,这有份契约,你先看看?”说着便递过一份魔法卷轴。
艾玛接过卷轴,仔细阅读,脸色从茫然转为羞愤,娇嗔道:“这……这份契约……我不可能答应!”
普顿:“哦?我觉得我开出的条件还蛮优厚的呢,你的好朋友可是很爽快地签下了。”
艾玛转头道:“蒂法?你签了?这可是有灵魂约束力的魔法契约,而且他要我们不是当正经的侍女,而是当贵族们的……性奴!”
蒂法:“我当然知道,可仅靠医院那份可怜的薪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我要的生活?况且他们还额外给一大笔补偿,你家不是正缺钱么?”
艾玛:“我……我家……”
普顿谆谆诱导说道:“艾玛小姐,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父亲着想啊,他去年生意失败欠下了一大笔债务,再不偿还的话,你们一家子可就得睡街上喽。”
艾玛两眼空洞,徐徐跪坐在地,她眼中浮现出父亲的短叹长嗟,浮现出母亲的含辛茹苦,浮现出伦纳德那充满阳光的笑脸……
“我……我签……”艾玛扭头望向窗外,夜色弥漫,彷如吞噬一切光明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