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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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也说不准放的是什么片子,不过想来,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屁玩意呢?

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 yeah”时,我和王伟超都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

射精的一刹那,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现在我脑海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鱼一样将我紧紧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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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

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

爷爷的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

我多少松了口气。

一连几天我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废。

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态度就是视而不见。

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

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了,这可咋整啊?

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

奶奶直摇头:“你搞不来,六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

我说:“我去嘛。”

奶奶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

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啊,让他姨夫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

我像被针扎了一下,嗖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奶奶诧异地扫了我一眼,说:“哎哟,看我,咋把这茬忘了?”

母亲头都没抬,倒菜、捋筷、落碗,行云流水。见母亲没反应,奶奶似是有些不高兴,哼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拉不下脸,那我去。”

母亲端起碗,向厨房走去。我赶忙去掀门帘。母亲却停了下来,轻声说:“一会儿打个电话就行了。”

第二天陆永平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

午饭在我家吃,当然还是卤面。

饭间,红光满面的陆永平喷着蒜味和酒气告诉我:“小林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

对于一个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不禁想象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

那一刻,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

然而母亲从院子里款款而入,淡淡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

我抬头,立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冰冷。这让我没由来地一阵羞愧,只觉面红耳赤,整个人像是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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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在一个傍晚停了下来。

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

整个世界万籁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

曾经娇艳如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

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身前掠过,令人目眩。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让人陡升一种厌恶。“你妈呢?”

他开门见山。

我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见。

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

“小林,吃葡萄,你姨给拾掇的。”

陆永平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我不理他。“咱爷俩得唠唠,小林,趁你现在不学习。”

陆永平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我转身就往房间走,头也不回:“跟你没啥好说的。”

我躺到床上,随手打开录音机,这癞皮狗也跟了进来。

他把食品袋放到书桌上,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最后背靠门看着我。

柯本杀猪一样叫着,让他皱了皱眉。

我枕着双手,眯缝着眼,强迫自己去追寻音乐的轨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以为他已离去时,一个人影在眼前一晃,屋子里安静下来。

“让你小点声,听不见?”

陆永平在床头坐下。我冷哼一声,翻了个身,柯本就又叫了起来。这次陆永平起身,一把拽下了插头。“滚蛋!”

我腾地坐起来,捏紧了拳头,两眼直冒火。

陆永平却根本不理我,他嘿嘿笑着说:“也就是你,换小宏峰,换你姐试试,老子一把给这鸡巴玩意儿砸个稀巴烂。”

我咬咬牙,憋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躺了下去。

“来一根?”

陆永平笑嘻嘻地给自己点上一颗烟:“来嘛,你妈又不在。”

“你到底有鸡巴啥事儿?”

我盯着天花板,不耐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