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衣不答话,右手反攀住母亲肩头,猪嘴继续向上拱。
“行了,在这儿不行!”
母亲真的使上了劲儿,声音都响亮了许多,与此同时,一条黑色弧线“啪”地撞上了陈建军的后脑勺——也许是左脸,反正响声颇为爽利。
陈建军总算松了手。
他夸张地“啊”了声,后退一步,提了提裤子(这次白衬衣压在裤子里),随之轻叹了口气。
这之后,他才摸摸头,笑了笑。
“凤兰啊。”他说。
母亲没理他,径直走到沙发扶手旁,弯下了腰(貌似提了提鞋)。
扇贝般狭长的发髻下散着几缕碎发,发夹也是黑色的,普普通通,这东西母亲一买就是一打。
再直起身来,她开始整理衣服,小西服,衬衣,裙子,黑色挎包史前巨兽般在镜头前不断掠过。
母亲的身体充盈了整个画面,微隆的小腹不易觉察地起伏着,我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那……咋办,”陈建军踱两步,又停了下来——母亲右肩侧戳出个胳膊肘——他似乎扶了扶眼镜,“开完会我找你去?”
母亲身体轻晃着,大概在整理头发。我也说不好。
“凤兰。”
挎包被拉开,母亲拎出个小镜子,只一眨眼便物归原位,拉链又被拉上。恐怕在眼慢的看来,不过是小巧的手划了几道白弧。
“走了。”母亲又整整裙子,消失在画面里,冷冰冰地丢下俩字。
陈建军跟了上去。他几乎一步并作两步,说不出的丑陋。
门被拧开,但母亲没能迈出去。她咂了下嘴:“你到底想咋样?”
“凤兰。”门“嘎吱”一声响,伴着母亲的一声轻哼,陈建军隆隆隆的,“……不行,我想你想得受不了…”
“你……”母亲似乎想说点什么,涌出喉头的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刘不在,没人能进来!”陈建军压低声音,仿佛咬着牙。我能想象法令纹蚯蚓般的蠕动。与此同时,门“咯嗒”一声关上了。
适才的一切又在重演。
陈建军的吸气声、喘息声,衣料的摩擦声,指甲在门上的轻叩声,高跟鞋的跺地声,甚至,连母亲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而这,都发生在画面之外。
我所能看到的是,深色窗帘(棕色或红褐色)随风轻轻摆动,隐隐有光透了过来,窗台上似乎养了盆吊兰,一抹绿色突兀得近乎尖锐。
有道狭长的阳光打窗帘的缝隙刺出,漫过墙上的草书,于是那些癫狂的字便挣扎着要跳将起来。
我还是看不出上面写着什么。
办公桌上毫无例外插着两面旗,真的像血染红的一样。
旁边搁着一只黑磁化杯,跟姥爷用的怕也没多大区别,倒是桌角的笔筒异常醒目,巨大而光滑,里面塞满了规格不一的各式毛笔。
这不由让我想到爷爷,那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用黄鼠狼毛做毛笔的人。
“都湿了,还装?”
陈建军突然说,口气黏稠。
不知怎地的,我就给吓了一跳。
接着,在母亲呼救般的轻哼中,白衬衣连夹带抱地把她置于镜头前。
没错,就放在办公桌上,母亲屁股刚好坐着那摞文件。
她本能地向后倾倾身子,把手撑在了桌面上。
于是磁化杯便滚落在地,砰地几声响,连蹦带跳。
母亲给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
我也是一惊,只是不需要回头。
陈建军也愣了下,但他笑了笑,隆隆隆的。
之后,他摸上了母亲的大腿。
虽然上半身完好(有些凌乱),但西装裙却半撩着,肉色丝袜下的大腿微并,充盈着丰腴的光。
“起开你!”母亲作势往下跳,却只是让大腿分得更开,甚至隐隐能瞥见胯间的一抹红色。
理所当然,陈建军摘下了眼镜,他弓着身子,一手一条大腿就闷着脑袋往母亲胯间钻。
刺猬一样的小平头,泥鳅一样狡猾。
除了瞠目结舌,我也不知该做点什么了。
如此荒诞的景象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于眼前,我觉得比电影里都要夸张。
母亲也有点发懵,除了后撑着身子,半晌都没动作。
但很快陈建军便停了下来,他猪一样哼着,摸索着想要向上掀裙摆。
可惜裙子尚坐在屁股下,他当然是痴心妄想。
别无选择,猪头只能退了出来。
不过在退出来之前,它左右摇摆着拱了拱,起初还哼着,后来就笑出声来。
于是在牛秀琴的镜头前,我们得以欣赏到白衬衣发疯的情形。
他右手捏着眼镜,踉跄着连连后退,边退还边笑,腰都弯了下来。
母亲就那么坐着,一声不晌,面无表情,眼周的那抹潮红却无从退去。
好一会儿,笑声总算停了下来,陈建军扶着母亲膝盖,直喘气。
他说:“哎呀妈呀!笑死我了!”
母亲啧了一声,打桌上跳了下来。
她边拽裙摆,边扭身去够挎包,但旋即被戴上眼镜的白衬衣抱了个满怀。
这货速度如此之快。
他仰着红脸贴上母亲脸颊,深吸了口气。
母亲歪了歪脖子,双臂却僵着,并没有挣脱。
他叫了声凤兰,没人应声。
于是陈建军便含上了近在咫尺的耳垂。
他闭着眼,一双手却没闲着,从细腰抚上背部,又虎口紧贴身侧下滑到了胯上,接着轻抚过饱满的圆弧,再迅猛地托住俩臀瓣狠狠地捏了一把。
肯定“狠”,因为母亲“啊”地叫了一声。
陈建军像是得到了鼓励,“啪”地左右同时来一巴掌。
肥肉乱颤。
“干啥……你。”
母亲终于说。
很轻。
陈建军的回答是揉捏。
他又发出那种喃喃自语(似乎唤着母亲的名字,跳大神般,说不出的滑稽),西装裙下的丰硕圆臀绵软得像能滴出水。
母亲神经质地梗着脖子,轻哼一声就没了音,左手却不经意地捏住了陈建军的胳膊。
后者得寸进尺,拽住裙摆一把撩了上来。
当然,只是修辞,一把远远不够,两把都没能到位。
裙子有点紧。
陈建军不得不俯下身子,把裙摆上翻,一点点卷起。
母亲只是啧了声,再无响动。
肉色裤袜下是条玫红色内裤,略有印象,记得面料很光,真丝的还是什么,时常飘荡在我家阳台上。
逆着光,饱满的胯部勾勒出一条闪亮的曲线,又流水般延伸到大腿上。
母亲本就下身长,加上稍显变形的仰视镜头,那双笔直的腿就更长了。
健美的线条自下而上,越发圆润丰满,直至硕大的肥臀拱起两轮圆月。
内裤把臀瓣紧紧包裹,边缘都勒进了肉里,当陈建军掬住圆月一番揉搓时,内裤就越来越小,索性陷进了股沟。
白嫩的臀丘泛着浅黄的光,润滑得像理想状态下的什么几何图形。
又颤动,在扭捏中荡起了涟漪。
陈建军似是吻上了母亲。
除了高压锅漏气般的喘息,我再捕捉不到其他声响,但母亲的脖子在来回躲闪。
不一会儿她发出呜呜声,伸手在白衬衣肩上来了两巴掌。
喘气。
陈建军也喘,边喘边笑,刺刺拉拉的。
臀瓣被狠狠地捏起,上下颠了几颠,紧接着,“啪”地一声脆响。
“有病你!”母亲叫了一声。衬衣衣摆打裤袜上方露出来,轻抚着圆臀。
陈建军似是说了句什么,紧紧拥住了母亲。
很紧,相当紧,异常紧,像码头上拉紧的链条,像绞刑架下绷紧的绳索。
母亲甚至哼了一声。
白衬衣发完神经,就又扬起了猪嘴。
手自然没闲着,滑过臀丘,顺着内裤边缘潜入了股间。
母亲身子一颤,说了声“别”,一面去捉男人的手,一面扭扭屁股,夹紧了大腿。
肉色丝袜便泛起一道光,稀薄得宛若蹭在墙上的一抹鼻涕,沙发扶手上的反光却是黏稠的,始终置于画面的八点钟位置,似一盆发酵的面糊。
我感到喉头一阵发痒,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呕吐物的气息越发浓郁。
“快点吧你!”在猪手潜入股间抠摸几次后,母亲终于捉住了它。
“咋,等不及了?”陈建军笑笑,左手拥着细腰,右手溜到了前面,“发大水啦。”我不知道那只手在干啥。
“能……能有点正行不?”
母亲嗓音干涩,腰却向上一挺,屁股也随之一扭。
与此同时,她轻呼一声,仰仰脸,深吸了口气。
很清晰,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特效。
屁股又是一扭。
“好好,”陈建军笑着挺了挺胯,“你摸摸。”
母亲啧了一声。
“一想你就这样了。”陈建军的声音轻柔得能揉进面团,他拽着母亲的手往胯间按。
那小手试图挪开,但徒劳无功。母亲不再动。“一会儿还有事儿。”她说。
陈建军却置若罔闻。“凤兰啊,你摸摸。”说着,他飞快地脱下裤子,撩起了衬衣。
“陈建军!”母亲移开手,撇了撇脸。
“怕啥,没人敢进来。”
陈建军笑着扶扶眼镜,扭头扫了眼窗帘。
接着,他快步走到镜头外,应该是反锁上了门。
值得一提是,这货边走边提裤子,玩杂技一样,可以说难度相当高了。
这期间,母亲试图把裙子拉下来。
她轻撅着屁股,玫红色内裤丁字裤般勒在股缝里。
于是臀瓣越发显得硕大肉感。
等西服裙大体恢复原状时,陈建军便回来了,他旋风般地把母亲卷起,飞速掠过镜头,抛到了沙发上。
是的,“嘎吱”一声,画面都蹦了蹦。
途中一只鞋掉到了地上,黑色红底细高跟,它就那样消失在画面中,空余“嗒”的一声响——不大不小,像个闷屁。
衣服应该是母亲自己脱的,她说自己来。
但衬衣没脱,陈建军让脱,她没同意。
裙子似乎也没脱。
丝袜正好反过来,陈建军不让脱,母亲硬要脱,她说就这么一双。
同上次一样,陈建军不想戴套,母亲说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这搞得病猪很不高兴,嘟囔了一句后,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我靠着椅背,看着时而颠动的画面,听着零零碎碎的语言,忽然就觉得这个冬夜静得可怕。
胃里燃着一团火,我琢磨着应该去喝点水,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陈建军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我都不知道,当刺耳的皮革摩擦声里混着粗喘和轻哼时,我才回过神来:该来的终究来了。
陈建军依旧不置一词,只是埋头猛干。母亲更没什么话,喉头溢出的轻吟却越发频繁。
终于,她说:“轻点……你。”
“咋,这就受不了了?”陈建军喘息如牛,频率不高,力度却丝毫不减。
母亲没接茬,而是闷哼了两声。
紧跟着,“嗒”地,画面一转,书柜倒了过来。
颠动。
跳跃。
巨大的摩擦声。
侧立的沙发、乌黑的木几,几上横着仨瓷杯、一果盘以及一个空空如也的烟灰缸。
“心眼儿小得……”母亲轻喘,“针一样。”
“鸡巴小不小?嗯?”“啪”地一声,陈建军越喘越快,“鸡巴不小就行。”这么说着,他顿顿,深呼一口气。皮革发出一声尖利的吱咛。
镜头挪了挪,继续颠动,摇晃。突然,有什么撞了过来,几乎铺满整个画面。
又是一声吱咛。摩擦声消失不见,沙沙的背景音愈加响亮。
画面一翻。
有了光。
细腻的肉光,近乎笼罩了整个视野,除了右上侧乌漆麻黑——那是棕褐色的皮沙发,至于是靠背还是椅面,我也说不好。
但我知道,有什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