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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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招呼在脸上,嘭地一声响。

并没有流鼻血什么的,不过这老乡显然给打懵了,左手背抵着脸,好一会儿才皱眉瞪了我一眼,说:“操!”

老实说,他这副表情多少让我愉快了一些。

没其他意思,我只是觉得凡事要认真,打野球也不能例外。

无论如何,这个盖帽算是点起了烽火,你来我去之下,双方球风也越发凛冽。

陈晨手感还行,突破不成,他就拉出去投,这下防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毕竟我在低位,总不能次次上高位协防。

而每当我持球,陈建军的儿子也是死死盯防,不来两个以上的变向、变速,压根没有出手机会。

这才有意思嘛。

激斗正酣,突然有人攘攘上了——我方控卫跟对方一黄毛高个儿,还没看清楚,两人已抱作一团。

赶紧拉架啊,陈晨也劝,说又不是第一次打球什么的。

好歹拉开,两人依旧骂骂咧咧,我拍拍黄毛的背,说哥们儿箅了,不想他一把甩开我的手,说:“算你妈屄!”

可能是的,类似的话吧,听不太清。

我飞起一脚,给这货蹿了个狗吃屎,半天都没爬起来。

几个高冷艺术家扑上来,我猛喘了一口气,阳光普照,一切都新鲜得令人心花怒放。

继三月中的聂树斌案后,三月底湖北又爆出一个佘祥林案,某种程度上,后者转移了公众对前者的关注度。

刑诉法老师用了一个词——“巧妙”,他说倒不是讲有什么阴谋,而是余祥林案因被害人的死而复生己成为一个板上钉钉的冤假错案,没有任何推诿糊弄的余地,而聂树斌案可就复杂了,根本是一锅浆。

老贺也说聂树斌案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的复杂不在案情本身,而在利益纠葛。

“当年的主事者,”她神秘一笑,伸出食指向上捅了捅,“如今国安部一把手,啥情况自己琢磨一下。”

这不光是一个简单的法哲学、法实践问题,而是一个官本位问题,正是这样的官本位才让我们选择了这样的法哲学和法实践,总之,老贺说,聂案之惨烈不过是我国司法花絮的冰山一角。

是的,两个活生生的案例像是给诸位老师打了鸡血,搞得他们唾液狂喷,不止在课堂上,连论文项目开个会都未能幸免。

甚至乐队哥几个跑沈艳茹那儿听录音时,她也问了问这个事,简直莫名其妙。

白毛衣说录音还行,混音她可不会,不过有需要的话她可以帮我们找个混音师。

至于有没有需要,我们一时也拿不定丰意。

大波全程塞着耳机,摇头晃脑的,等出了办公室,我一把给他耳机揪了下来。

在我冷峻的目光下,他靠了一声说:“这是他妈的论文素材!”

他的意思应该是自己很用功。

于是我就借一只耳朵听了听——King Crimson的《二十一世纪精神病人》。

然而不等走出三角楼,耳畔便响起那个熟悉的旋律,渐强、反复,尽管配器完全不同。

我以为自己早己忘记,心里却还是咯噔了一下。

三月十二,也就是4月20号,是姥爷生日,以更换二代身份证为名,我回了趟平海。

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不太高兴,至少表现得不太高兴,她说周末派出所又不是没人值班。

我假装没听见。

午饭直接在小礼庄吃,那股闹腾劲儿跟去年大寿比,也没差到哪儿去。

下午醉醺醺地去做了信息采集,前后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完了给王伟超打了个电话。

晚上呆逼们在柳絮纷飞的平河滩上吃了顿户外烧烤,王伟超主烤,不喝酒是不可能的,虽然母亲叮嘱在先。

到家时得十点过半,母亲在电视柜旁吹头发,见我进来,她只是歪了下脑袋,没吭声。

我叫了声妈,她才转过身来,关了下吹风机,马上又开了——我也说不好,或许只是调了下档。

我问奶奶呢。“睡了呗,”她瞅我一眼,“不催你就不知道回来!”

我坐到沙发扶手上,笑了笑,没说话。

“你说说你啊,时间还安排得挺满当。”她把头歪向另一边,接着吹。

我像个大人物那样叹口气。

母亲笑了下,很快又没了音——起码在嗡嗡声中听不见了。她穿着粉色睡农,香喷喷的,暖风把这种香喷喷无限放大后,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爸呢?”我靠近母亲,夺过吹风机,“还没回来?”

“完了,完了!”她挣扎了一下,很快抻着脑袋侧过身去。

我吸了吸鼻了。不知是酒精还是嗡嗡声让我的脑子有点发麻。

“你爸啊,小礼庄呗,说一会儿回来!”吹风机的轰鸣中,她声音很大,叹气声也很大,“正打麻将!”

我轻轻“哦”了一下,也不知道“哦”给谁听。那头青丝在我的手中滑过,感觉很奇怪,所以我说:“头发长了。”

“那可不是长了,还能越长越短?”母亲笑了笑,很快抬起头,“换小档啊,啧,我自个儿来得了!”

我也有样学样地“啧”了一声,很快换成了小档。

“凉风!”

我又换成了凉风。这次没“啧”,而是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