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在做怪梦。一定是平时学业压力太大了。否则,我不可能看到这种地狱般的景象。
眼前是结实的肌肉,精壮的肉体,从头上稀里哗啦浇下来的热水。
“听话,让我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
那是杨宸的脸。
杨宸是睡我上铺的学霸哥们,留着两撇小胡子,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又高又瘦,腰背挺直,穿起正装相当上镜。
但我不记得见过他光着膀子的样子。
“身材不错咯,虽然比杨哥还是差一点。”
肥陈的外形就差得远了。
但肥陈不是个寻常肥宅,只要把他肚子上的肥肉捏起来,就会发现底下藏着相当结实有料的肌肉。
据说古代的力士和将军都会故意养起这么一层脂肪,既用作挨打时缓冲的肉垫,又用作连日作战无法正常进餐时的能量储备。
“小夏,也让我看看!”
没人想像课文《炮兽》里一样,被一门横冲直撞的老式大炮碾过,哪怕再精壮的力士也不行。
张曦在篮球场上就是那门大炮。
这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可怕家伙,让人联想到《冰与火之歌》当中的魔山。
现在这么三个室友挤在男浴室的淋浴间里秀着肌肉,说着仿佛从男同性恋色情片中抄来的台词,正准备把我拉进单间、对我施以某种不可名状的强人锁男、肌肉地狱刑罚。
而我只能发出不成声的尖叫。
“钢板哥,救我啊!”
现在我很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变成了燃烧的废墟,一台长着四支手臂的战斗机器人正揪着我的脑袋把我从地上拖起来。
它的脚像鸟爪,两支揣在胸前的手臂像是人手,另外两支手臂却是挖掘机一样粗壮的机械臂。
正抓住我脑袋的一支机械臂下方还挂着路灯杆那么粗的贯钉。
最重要的是,这架战斗机器人的胸口焊着一整块没有弧度的平整钢板。我看不到,也不用再去试图看脖子以上的部分了。
“你,叫,谁,钢,板,哥?”
机器人平静地用黎晓春的声音宣布了我的末日。贯钉咔地一声推入待击位置,我的头顶上传来机械化的女声:“鼻骨粉碎者,充能完毕。”
轰的一声,我的鼻梁骨(可能还有大半个脑袋)化为齑粉。
从恶梦中惊醒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不知怎么搞的从下铺滚下来,面朝下摔在了地板上。
三个室友全都已经被这阵响动惊醒过来,肥陈和杨宸都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直到杨宸从上铺跳下来、递给我一包纸巾,我才发现鼻血已经在地上流成了一小滩。
听完我的怪梦,晓春捂着肚子滚倒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上星期要我单刷雌火的任务都忘了。
当然,为了在现实中保住小命和鼻梁骨,我跳过了晓春化身四手钢板哥的部分。
“给你看了点‘杰哥’就做这种梦?那给你看看著名的‘那个’,是不是会梦到追尾黑色高级车、下跪学狗叫三回?还是你被小熙蹭了半个小时之后没处发泄,阳气过剩,屁股痒得想男人了?”
“牙白呦牙白,我可不想看‘那个’。但你上次帮我架好的狗洞又没了,我自己找不到新的,确实很不爽。”
“狗洞又封了?我扫一下,可能要花点时间,回头弄好了发给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片也提前和我说一声。”
晓春盘起一双长腿,在床上架好矮桌,摆开笔记本电脑,开始鼓捣。
晓春对电子产品、信息技术和网络有着惊人的亲和力;我一直没想明白的是,她到底是为了打游戏,在和家长密码、关键字过滤、带毒资源、大防火墙斗智斗勇的过程中顺便练成了能吓退一堆男生的老司机,还是一开始就为了当老司机才练就一身本事。
顺便一提,上次我让晓春“随便”挑片子的时候,她收集了一大堆以平胸长腿为卖点的色情片发给我,还顺手在里面混了几个带把的“女主”。
我一直怀疑她为了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爱好试图掰弯我的性癖。
我们两人现在正窝在晓春的房间里。
我家住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镇子上,即使只在周末回家也很不方便;我们的父母一番讨论之后,决定让我租住在离学校更近的晓春家,方便生活和通勤。
作为第一道安全措施,晓春的房门安上了密码锁和监控摄像头,意味着只有等晓春或她父母给我开绿灯、我才能在摄像头的监视下进入她的房间;第二道安全措施比较简单粗暴:一根金属球棒摆在晓春的枕头边、一盒避孕套塞在她的床头柜里。
趁晓春架设VPN 的时候,我扫视着这个熟悉的房间。
晓春把自己的房间打扫、整理得很干净,房间里总是有一股被子刚晒过的阳光气息。
她的书桌上摆着文具用品和一叠练习卷,大部分教辅书则堆在书桌旁边的一张矮桌上。
教辅书旁边还丢着一副用旧的拳击手套。
面向青少年的拳击课程曾经在本地火爆过一阵,不少担心自己家孩子受欺负的家长像我们的父母一样把小孩送去武馆。
结果,仗着女孩子发育早带来的体型和力量优势,初中时代的晓春一度成了臭名远扬的惹祸精、带着包括我在内的一帮跟班打扁了好几个“小霸王”的鼻子。
那场大冒险最后以我们惨遭各自父母一顿痛打告终,但我们两人到现在还是会定期去参加练习。
“见鬼去吧!”
晓春的咒骂声把我从记忆拉回现实中。
她气呼呼地盯着笔记本屏幕,看着架设VPN 的脚本返回一连串错误。
“看来最近风声紧,一个能连上的都没有。”
“那你还有存货吗?”
晓春把电脑推到一边、摊开手脚,大字型仰躺下,“有倒是有,质量也不错,看得我牛子都硬了。回头就发给你。”
晓春的奇妙比喻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伸手在她的肚皮上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好像来回抚摸着一根透明的棒状物一样:“你牛子呢?你那么大一个牛子哪去了?”
“借你的来用用不就行了。你洗过澡没有?”
“洗完了。”我话音刚落,晓春就打开音乐,用双腿缠住我的腰、用力往后一拉,发出了“想要”的信号。我顺势倒在她身边。
“老爸什么时候回来?”
“他吃过晚饭就打球去了,起码再过半个小时才会回来。”
晓春伸手解开我的裤子,薄荷味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渐渐变得沉重又甜美。
她强硬地吻上我的嘴唇、撬开牙齿、卷出我的舌头,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正在被晓春享用的多汁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