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危城三月 地涌金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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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日过去,亭城守军已被燕军层出不穷的进攻手法与日夜无休的攻势折磨得濒临崩溃。

依狄俊彦的计划,今日过后便可发动攻城,一鼓而下。

“将军,斥候来了回报。”史永修掀开帐帘疾行一边递上竹管一边道:“韩铁雁消失了,斥候回报时在亭城以西八十里方位。”

“如我所料。”狄俊彦展颜一笑道:“唤邵英光,葛斯年来!”

“亭城已是风中残烛不在话下,尔等依计攻城。本将亲自去会一会韩铁雁!”

韩铁雁领军在小路上疾奔,三千军马到了亭城只会被攻城的大军一口吞掉,连城门都靠近不了。

燕军此前虽横扫周边三县站稳脚跟,此刻大举进攻亭城,后方防备必然薄弱。

燕军拿下亭城两面夹攻下卞关,韩铁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断后方夹攻燕军,不仅有围魏救赵的效果,还能与亭城行成掎角之势,让燕军攻打亭城时有所顾忌。

如此方能坚持到七千援军抵达,才有与燕军正面一战之力!

现下只能祈祷上苍丰县的守军力量莫要太强,否则即使拿下了此地也无法站住,燕军只消分出小部分军力一个反扑,这只大秦突袭军又将被困于三县包围之中,转眼烟消云散。

“将军,丰县驻守军力应在二千左右且有近半在城内维持治安,暂无援军到来。城头也一片寂静并无防备之心。”宿子明作为血衣寒的老兵,四十三岁的年纪面上已满是风霜刻画的痕迹。

常年在野外风餐露宿的生活让他成了血衣寒最顶尖的斥候之一。

饶是已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此刻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

他知道作为一名斥候应当最如实地反应探查得到的一切,而不应该去影响将军的判断,但在生死悬于一线之际,丰县的消息依然让这位百战老兵心中甚慰。

“辛苦了,快去歇一会儿,晚间还用得着你。”韩铁雁忽然停下脚步沉思。

千钧一发,一切都抢着时间之际主将忽然停步,让韩图与胡启都心焦不已。

为将最忌瞻前顾后,左右犹疑不决。

若是从前他们或许不会有丝毫疑虑,但韩铁雁在家赋闲已久,又曾遭受过重大打击,此会担当重任难保会有患得患失的心态……

“将军,快下令吧……”

韩铁雁抬起一只手阻止了韩图的谏言闭目沉思了两柱香时分道:“我们中计了。”

丰县不该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模样,即使是日常的守备探查,向亭城运送物资或是接回伤兵,无论哪一种都不该是目前的模样。

如今的状况只有一种解释:丰县已严阵以待,只等韩铁雁自投罗网!

“将军,狄俊彦此举不通常理,若是确实做好的准备,等我军进攻丰县时两面夹攻岂不是更佳?”

“那样损伤会更大,但是本将带来的都是精锐,死战之下他们的损失也会大增。狄俊彦摆出这等态势并非要与本将决一死战,而是在施加心理压力。”韩铁雁脑筋转的飞快。

狄俊彦不急于要一口吞掉这支精锐!

进攻亭城的计划不可更改,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韩铁雁自非泛泛之辈,绕路奔袭丰县的时机拿得也极为准确,燕国征西军抽调前来堵截的兵力不会超过六千,且未必会是精锐。

狄俊彦的目的并非要与这支精锐生死一搏,如此做派是明摆着告诉韩铁雁:我已洞悉你的图谋,无论前后俱是死路。

他要用强大的心理压力让韩铁雁左右为难,让这只精锐彷徨无计在战场上有等同于无,如暂时消失了一般。

待亭城大局已定,这支精锐军也不过是瓮中之鳖随手可捉。

而所花的代价将微乎其微。

“这个人太可怕了,连五千军都舍不得?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亭城,每一步都在为夹攻下卞关做准备。”韩铁雁顶门的汗珠顺着鬓边长发滚滚滴落,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周围一片静寂,仿佛死神的目光盯住了这片山林正一步步走近……

“韩图,留二十名血衣寒给本将。其余血衣寒由你统领,进攻丰县阻住敌军。”

韩铁雁的心在不断下沉,紧咬银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

“得令!”韩图心中了然,匆匆离去整军。

“给本将召集将士。”韩铁雁强忍眼眶的泪水厉声下令,声线尖利之中亦有一股悲怆的豪烈!

三千军马集合在一处,却分成两拨。

左一拨不足八百人,右一拨二千余人。

一片肃杀之气下山风拂过,吹落韩铁雁面上珠泪串串。

韩图先行了个军礼,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他不仅是韩铁雁麾下将领,亦是韩家的家奴:“将军安心,韩图必不负所望!小姐保重,亭城缺不了您。”

“韩图……”韩铁雁喉中哽咽竟说不下去,这些忠心耿耿的血衣寒亦不需她多做吩咐,自然能完成他们的使命。

“小姐……莫要担心,回亭城的路也很艰难。只是老奴不能再陪同小姐……

呵呵,老奴会拼死为您阻住敌军,日后吴公子若问起可要为老奴美言几句,否则老奴不好向他交代。胡启,他娘的给老子保护好小姐!”

“我知道。”胡启歪着身子,始终冷淡得对除韩铁雁外漠不关心的面容也泛起暖意,向韩图郑重点头。

“血衣寒!出战!”韩图一声令下,八百劲卒从林中现出身形向丰县挺进。

二千精锐只是新兵中的精锐,闻言有些惊慌失措。

谁也能看出现下形势猛恶,血衣寒脱队离去竟然是去送死?

“将士们,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吗?”这是韩铁雁第一次对着众军发话,望着不信任,鄙视,惶恐射向她的目光缓缓道:“我们要回亭城,亭城下有五万燕军,要穿透大阵可谓九死一生。可就是这一生的机会也是他们为我们换来的。”

韩铁雁遥指血衣寒道:“他们十死无生!”

血衣寒无人回头,踏着沉稳的步伐,丝毫不乱的节奏奔赴死地。

新兵们忽感一股热血涌上脑门……

“他们一路带着你们,教你们熟悉本将的旗号,教你们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士。诸君可愿继承他们的遗愿,随本将回援亭城,保家卫国?”韩铁雁声音逐渐拔高,慷慨激昂!

“愿效死命!愿效死命!”两千人齐声大吼,声震寰宇。

“很好!宿子明。”

“末将在!”

“你们二十名斥候给本将殿后,若遇大军不需理会只管放过,若遇信使就地格杀,便是苍蝇带着信也不许放过去。”

“谨遵将军令!”

“奔赴亭城,不得有误!”

亭城之战又打了一个昼夜。

燕军的攻城一日下来粗略统计只伤亡了三千多人,亭城的伤亡却高达七千人,且有多次被燕军攻上城头的情况发生。

亭城中士气低下人心惶惶,疲惫不堪的亭城守军已至接近精神崩溃的地步。

这只是第一次大规模攻城便让亭城险些失守,韩守知道亭城已无法再坚持超过六个时辰了。

旁的不说,光说他自己的精神都接近崩溃,遑论他人。

守备牢靠的亭城只坚持了四日时光便接近城破人亡,每当念及此处韩守都亡魂直冒,这个对手比他想象的可怕得多,就连小姐也犯了错误。

若早知道领军前来的是狄俊彦,那么站在城头必然是小姐,不会是他。

燕军虽暂时退去,可韩守知道那不过是下一轮暴风雨前的平静。

对于士气正旺的燕军而言,一个时辰的休息会是喘息的良机,下一次攻城会更加凶悍,义无反顾。

而对亭城守军而言,这一个时辰的休息会让不安,沮丧的情绪蔓延,会让士气更加低落。

当燕军的战鼓再次响起,当燕军气势汹汹地扑上城头,会带给亭城守军加倍的威压,直令气为之夺。

韩守已是黔驴技穷毫无办法,只能大口大口地喝水,死命地啃着干粮以补充体力,又将壶中剩余的水浇淋在头上喘着粗气道:“再坚持一会,在坚持一会,韩将军不需天明便至亭城,到时内外夹攻必可大破敌军……”

这番话初时说来的确甚为振奋士气,可说得多了连他自己都怀疑起来……

燕军的战鼓声再度响起,韩守痛苦地闭上双目,又大吼一声给自己打气,从地上一跃而起嘶喊道:“大秦,死战!”回应的声音并不大,更谈不上雄壮。

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没了心气。

原本想再坚持六个时辰,实则连明日的太阳都不知能不能看见。

时值此刻,韩守反倒平静了许多,败给这样的对手也是心服口服罢。

夜色浓稠,韩铁雁引军接近亭城二十里外。

手中这支仅有的力量作为新军中的精锐并不弱,他们锐气十足,没有兵油子们浑水摸鱼的坏习惯,他们欠缺的是经验与时刻保持警惕的心态。

但作为得到韩克军真传的女儿,韩铁雁知道如何利用他们的优点,规避缺陷。

“亭城守军正在浴血奋战,他们需要我们。丰县的追兵已被你们的前辈挡住,但迟早会追来。是与亭城守军汇合一处共抗燕贼,还是在这里白白地化为一堆白骨在此一举!现下夜色正浓,一路的信报都被截断,敌军不会知道我们已悄悄掩至此处。只要一鼓作气击其后方必可杀个措手不及。”韩铁雁环顾众军道:“自亭城开战以来大秦无一胜绩,这是旗开得胜拿下头功的绝佳良机,本将军誓死不(退!诸君愿跟随者但随本将军来。”

韩铁雁翻身上马,轻夹马腹如一缕轻烟般奔驰而去。

速度并不快,因为十里之后尚有一场艰难的决战,尚未到发力之时。

然步伐坚决,绝不回头看上一眼,似乎只孤身一人也将一往无前!

胡启第二个跟了上去,二十名血衣寒也跟了上去,顺手打出了旗号。

二千军并非人人悍勇没有犹豫,只是连日来已被血衣寒训得各式旗号已深入骨髓一般,看见行军的旗号想也不想迈步遵从号令。

他们惊奇地发现迈出第一步之后,心中的恐惧与彷徨减轻了许多,待得紧追韩将军不快不慢地马儿后,勇气开始增加,豪情开始翻涌,似乎前方那个明明该是一名弱女子,一个败军之将,一个一路来鄙夷不已,除了一副皮囊之外毫无可取之处的身影,便是勇气的源泉,是胜利的保证,更是视死如归保家卫国的榜样!

韩铁雁跨坐青骢马,身形挺拔如枪,随着马儿轻快的脚步微微上下起伏!

战场上的女神!

不少军士涌出这样的念头,当从前的坏印象一扫而空,这名拥有绝色风姿的女子便如夜空中闪亮的明星,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

——我愿为将军而亡!

韩铁雁控着青骢马开始加速,自颁下进攻的军令以来她始终冲在最前,两千军紧紧跟随在她身后,在血衣寒的号令下组成韩家进攻时最擅长的雁形阵。

只是今日的阵势羽翼收起,如一只从高空急速俯冲而下的雄鹰,又如一只长长的尖锥。

——冲在最前的韩铁雁便是最锐利的鹰嘴,最锋芒的锥首!

“杀!斩碎敌矛,震碎敌盾。”韩铁雁潜运内力纵声大喊,两千军士士气一振,齐声大吼!

正是天光即将放亮时最为黑暗的时刻,群星退散,皓月渐隐,红日未出。

燕军愕然回头正不知敌军有多少。

亭城已是岌岌可危,约有五六百燕军登上城头正拼死厮杀,掩护后来的援军登城。

亭城守军也在崩溃的最边缘,只需再有五百军登城必将做鸟兽散。

忽如其来的援军震惊了短兵相交的双方,韩守活生生打了个激灵厉声大喝:“援军已到,给我杀,杀杀杀!把燕贼赶下城头!”

苍白的言语自不比现实来得有力,始终有条不紊成竹在胸的燕军出现大片的慌乱,将官的呼喝声,城下军队的骚乱都说明燕军正在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

能在这个时分抓住时机发动攻击,显然引军的将领能耐不凡。

亭城守军精神大振,此时此刻豁出一切也要顶住。

谁愿做阶下囚?

谁愿做亡国奴?

将士们一同齐声呐喊,不要命地向前扑去。

守城之战最重气势,大秦军在城内依然有三万之多,只需不心存畏惧拿出必死必胜的信念,燕军登上城头的不足千人怎能抵挡?

追随韩铁雁冲阵的二千军也是如此。

前有生机后无退路,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砍翻面前的一切才有生还的机会,甚至可能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大秦军气势大盛,城头的燕军全被赶下,夺回的阵地被牢牢地守住。

冲阵的秦军势如破竹,几乎眨眼间便将大阵穿透一半。

燕军布下的是攻城的阵势,重甲步兵在前,弓手在后。

毫无防备的弓箭手如何能抵挡全速突进的雁形阵?

慌乱之中自相践踏反而冲散了阵型。

重甲步兵进退两难也无法转身迎敌,只得原地待命结阵抵挡冲锋。

韩铁雁引军杀至半途冲击的速度开始减缓,她挥舞两条烂银钢鞭肆意收割着敌军的生命,但蚁聚般的燕军杀之不绝,更可怕的是攻城失败之后燕军开始收缩包围,尤其是始终在外游弋的一支精骑呼喝着分开步军,向韩铁雁席卷而来。

领头的大将正是天神般的史永修,他手持一杆丈二大枪冲在最前,胯下神骏的坐骑在黑夜中直如一团电射的影子。

韩铁雁砸烂面前的一颗脑袋,大枪带着破开空气的锐啸而至。

她调转双鞭一架,两件重武器相交发出金铁交鸣的轰然大响。

两人在马上各自一晃,史永修蓄力许久,韩铁雁匆忙迎战闷哼一声嘴角边溢出一道血丝显是吃了亏。

两员大将走马灯似的厮杀,引发周围飙风阵阵。

也幸亏胯下马儿俱是名驹,否则当支持不住。

韩铁雁身陷重围,跟随的军士不断倒下越来越少。

此时咣当一声,亭城紧闭的城门大开,韩守一马当先引军出城。

下一刻忽然一抹红亮的光辉撕裂浓稠的夜幕,一轮红日自东方缓缓升起,朝阳光辉中,七千援军在二百名血衣寒的带领下掩杀而至。

“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们瞧不起的将军!他奶奶的,有本事就证明你们也有这份包天的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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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已入六月中,随君上殿的吴征半月来无日不心焦如焚。

今日终于等来亭城的最新奏报。

“启奏陛下!横野将军韩铁雁引军驰援亭城,中途历经死战终与亭城守军汇合,亭城无恙!臣贺喜陛下洪福齐天!”

后将军方文辉先报平安之后继续奏道:“城下一场激战,亭城守军阵亡一万五千余,斩敌万余。韩将军身带轻伤并无大碍,如今正结阵守卫亭城。此后又反复交战三日,亭城稳如泰山。”

吁~~朝堂上发出一片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梁兴翰龙颜大悦道:“韩铁雁守卫亭城当记大功,待战事结束后当重重有赏!”

“理当如此!”

“是啊,是啊!”

“陛下,亭城虽暂安不无隐忧,此时当即刻增兵亭城确保无虞才是。”霍永宁出班启奏。

“霍爱卿所言正和朕意。来人,宣车骑将军韩克军入朝。”

韩克军已候在午门之外,闻旨意踏上朝堂。

君臣几年不见,韩克军苍老了许多,连步伐都有些颤巍巍的,吴征也是第一次见到名震天下的车骑将军,念及这是未来的岳父大起亲近之感。

“臣韩克军……”

“罢了罢了,给韩爱卿看坐。”待韩克军坐下,梁兴翰迫不及待问道:“韩爱卿,现下战事焦灼,不知爱卿可有良策。”

韩克军看上去仿佛风中残烛,比伏锋还要苍老些,但一双眼眸依然闪着睿智的光芒:“增兵亭城刻不容缓,只有此地安稳下卞关方能万无一失。诚如陛下所言,如今战局焦灼一时难分胜负,破局的关键只在亭城。亭城安则大秦安,亭城若失则满盘皆输。”

“爱卿可有人选?”

韩克军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更加密布,他回身望向吴征道:“听闻吴大人统兵演阵大有名将风范,不知可愿引前军押送粮草驰援亭城?”

吴征吃了一惊,你说啥?

这丫的是把自己人往死里坑啊,劳资上你妈逼的战场。

可眼下毫无推辞的可能,不仅车骑将军亲自举荐,认怂等于把前途全数交代了,韩铁雁那边他也放心不下,能陪在她身旁总是能出一份力。

吴征出班,颇有些半推半就的无奈跪地道:“臣愿效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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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军,其中还有一千的民夫,所谓的军粮有七成是豆子。

吴征不住地摇头!

大秦的粮草并非已将告罄,只是仓促匆忙间想从各地归集转运来成都并非可一蹴而就的事情,前方军情紧急,所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必须先运走。

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吴征明白得很,豆子这东西能填饱肚子,也是高蛋白质食品。

可这东西也极难消化,是以人吃了满腹胀气响屁连连。

诸如巴豆等更是一吃便闹肚子,都是消化不良的结果。

去吧,自己的命运已于大秦牢牢联系在一起,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能给雁儿打打气,帮她分担些也是好事。

至于能不能回来……能的,一定能的。

吴征的目光投向皇城内的天泽宫,我回来之后,你要给我一个解释对不对?

天泽宫里一名丽人浑身素衣正跪地合十祷告:“妾身愿折阳寿,祈求上苍保佑吴大人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福泽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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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东西给你带来了。”杨宜知背着一大包和他本人差不多大小的包袱,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东西又咸又苦还吃不得,您要来做什么用啊?”

“宜知,军中要称呼将军,牢记了!”陆菲嫣微蹙眉头责怪道。

“狗屁的将军。”吴征心中一顿腹诽,虎烈将军不知是哪门子来的杂号,封了个将军,他娘的还是“七品大员”,品级丝毫未变反倒担下偌大的责任,那感觉和日了狗一般,倒了八辈子血霉。

“做豆腐用。”吴征没好气地答道。

“豆腐?那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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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的速度不快,赶着大批的粮草骡车想快也快不起来。

吴征初次领军更是不得其法,一路上不住挠头,虽有陆菲嫣,戴志杰,杨宜知相助也是枉然,事情反倒都交在韩克军遣来相助的韩越身上。

韩越极有经验,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吴征乐得清闲无事便研究豆腐。

这东西说起来容易,他那个世界的人都知道拿卤水点了豆浆即可,实则从零开始也颇为不易。

吴征反反复复研究了十日,试了近百回方才搞明白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