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银月如钩 风露谁立(2 / 3)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韩归雁眸带春意状甚凄苦,鼓着腮帮子一副幽怨的模样。

吴征也是不住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

韩归雁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偎依抱紧赌气道:“圣上不给个明白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快了快了。”吴征柔声安慰又是淫邪道:“届时非要在这里一尝宝贝雁儿的美味!”

韩归雁双目一亮,羞意中分明生气一股极度刺激的期盼,扭着柳腰吚吚呜呜,不知是大发不依之嗔还是媚意勾人之喜:“人家听说迭,俞两家逼得甚紧,能快得了么?”

吴征双目一眯透出冷意道:“俞家一老一小近来春风得意,看形势也与青城一系联了手。你们兄妹三人估计就是他们咬死了不放才拖延至此。俞化杰那日在胡府当众叫嚣定是有备而来,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主意还敢打到宝贝雁儿身上来。呵呵,无妨,明日为夫就去收拾他们一顿,叫他们知道厉害。”

“莫要乱来。”韩归雁心中甜甜的又着实为爱郎担心:“俞人则圣眷正隆,你一个小小的北城令怎能争锋?冲动要坏事的。”

“不会!”吴征挺直了腰板颇为自豪,能保护好心爱的女子,甚至为她的前途推上一把助力着实是大有面子的事情:“俞人则大功刚立,此人诚不可正面掠其锋芒,我没那么笨去触他霉头,且任他得意一段日子无妨。”

“那是!难道你要去找迭云鹤?”韩归雁嘴角含笑,实是爱煞了吴征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

“也不妥,这人向来大错不犯,便是要找他的麻烦也寻摸不着理由。”两人一唱一搭配合默契,问的切中要题,答的简单明了,聊得极为舒心。

“唉!他们联了手的确是个大麻烦。人家就想不出来要怎么办啦!”韩归雁入了戏,捧得吴征舒舒服服的。

“凉州打得精疲力尽最终是个不功不过,迭云鹤在京城里倒捞了个不做不错,战事打到最后让俞人则捡了个大便宜。韩家虽又立大功,然此前受圣上猜忌又不敢锋芒太盛蛰伏不出。不过雁儿想想,咱们这一系可也有一人有功无过,且不受什么约束呢!”吴征大为得意。

“噗嗤!那不就是在亭城大显神威,又在长安风头出尽的吴大人了么?”韩归雁刮着娇嫩的脸颊揶揄道。

“哈哈!正是不才区区!”

玩笑归玩笑,韩归雁此刻明白过来心疼道:“难怪奚叔叔,胡大人和我爹按兵不动,原来一切都落在吴郎身上……”

“没事,傻瓜!”吴征捏了捏她鼻尖道:“谁适合谁来。”

“知道!只是苦了你!”韩归雁连嘟润唇:“迭云鹤与俞人则动不得,吴郎一个六品官儿还能怎么办?”

“早想好了。”吴征目光中锐芒大盛:“剿灭暗香零落是份内之事,我要从浣花楼上点起这把火,烧他们个七零八落,不弄得他们钻心的疼,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韩归雁恍然大悟道:“浣花楼?那是文毅的产业!原来吴郎要从文毅身上下手。可……未必那么容易呀,京都守备可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要从暗香零落上面着手。雁儿难道忘了朝堂高位上除了胡大人,必定还有一人会支持我们的。”

韩归雁微微一怔。

暗香零落在凉州燕秦交界处袭击大秦使节团,燕国自然不会去管,大秦这边由于后撤让此处荒无人烟,一众达官贵人们无碍之后也懒得去管这一片“无主之地”。

查不好查,管不好管,此事自然如过眼云烟,不久后也没人会在提起。

——除了被冒犯的昆仑派之外!

而吴郎所说的重臣强援……

韩归雁灵光一闪赞道:“原来是霍大人!妙,当真妙极!”

贼党冲击使节团一事除了昆仑派,面子上最挂不住的便是霍永宁!

回到成都之后大秦事务繁多,霍永宁若是一心扑在此事上犹如抓芝麻丢西瓜,倒显得小家子气。

可若是有人挑头找暗香零落的麻烦,憋了一肚子气的霍永宁必然顺水推舟一记,于昆仑一系而言便是增了一位在朝堂上站他们一边的强援!

这件事只要咬着不放一路挖下去,即使文毅贵为京都守备也难免一身腥臊。

想通了这些韩归雁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吴征脸颊重重香了一口。

爱郎这般智珠在握的模样实是她的骄傲,难怪奚半楼老神在在将成都城一摊子事情都交给他自处。

正越看越爱芳心可可间忽然想起一事,双眉倒竖拧着吴征腰间软肉气鼓鼓道:“你你你……要去浣花楼?你还有什么居心?”本能中觉得爱郎不至于如此没品,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我冤枉!放手,疼疼疼,快放手。”吴征哭笑不得,女人的脑回路难以捉摸,说得好好的怎生忽然想到这个,简直歪的离谱。

“哼!”韩归雁恨恨地甩手,忍不住又在拧疼的腰际揉了揉,口中却是恶狠狠道:“你要敢不老实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我拧断你的小东西。”

“什么?”吴征捋起了袖管怒道:“冤枉我居心不良就算了,你居然敢说这是小东西?好哇,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来,我这就让你领教领教厉害,你给我说清楚是小是大!”

韩归雁目瞪口呆,大叹男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

冤枉他或是发点小性子不打紧,说起那话儿简直比污蔑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还要不可接受……

傍晚时分用盘龙令牌从玉茏烟处取回配置好的药粉,吴征大摇大摆地回府。

不多时吴府里驶出一辆马车,密闭的车厢里坐着位浓眉燕须穿金戴玉的豪阔大汉,一名白面干净神情却有些憔悴的后生,一名背着个大包袱一脸文气酷似账房先生的中年男子。

吴征心中暗赞瞿羽湘易容手段之高,据其形绘其貌,便是最相熟的人面对面站着也未必认得出来。

只是为毛把我画成个兔儿爷的模样?

搞得任谁见了都要以为是杨宜知的男宠。

她一个漂漂亮亮的美女却变成账房先生。

妈的,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浣花楼紧挨着贯穿成都城南北的秦都大道边,西面不远便是达官贵人云集的西城,此处正是整个北城最为繁华的地带。

一座青楼能如此招摇,可见其背后势力之大!

青楼自古来便是销金窟,楼内的陈设装饰更是极尽奢靡。

大红的油漆衬着粉色的招牌,暧昧而不失大气。

看门镇邪的青石狮子狮眼怒瞪,隐含警告意味。

门脸后一扇十六开云石屏风绘着九仕女图,各个动作不同,在内堂昼夜不息的烛火映照下活灵活现仪态万方。

转过屏风登时让人眼前一亮,任你再抑郁无奈的心情也不禁活泛起来。

灰色的四面墙漆显得神秘,雕刻极为精细的木梁铸就一片穹顶,湛蓝的穹顶之下无数飞天仕女正向天空踏云飞升,仿佛高处的猎猎天风吹拂,飞天仕女们衣衫凌乱,有些甚至露出半边玉白的胸脯。

大厅显得极为空旷,只在四周铺着矮榻,令视线一览无余。

穿过大厅的尽头又是五扇绘着鸳鸯戏水图的小门。

门虽开着,内里却是一片漆黑,不时有艳妆女子进出穿梭,仿佛凭空而现或是骤然消失。

天色未黑,浣花楼里早已是熙熙攘攘宾客如织,吴征等人被迎宾的龟公引入时,一脸豪阔像的杨宜知仍是瞬间引来一位装扮得花枝招展的艳妇。

在吴征前世的印象里,老鸨都该是满身肥肉行步困难,脸上的粉厚得只需走两步便扑簌簌地往下掉,譬如烈火奶奶这种,一眼望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眼前这一位当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妩媚多姿。

衣着颇显装扮得体,低矮的前襟露出半片乳肉又恰到好处地勾引起来客的旖旎思绪。

脸上妆容虽厚了些,在烛火映照下也增艳光。

“三位大爷,稀客,稀客!”艳妇逗着花香浓郁的手绢矮身半福一礼,顺势挽住杨宜知的胳膊将两团高耸蹭了上去媚道:“奴家巧笙,大爷唤巧姐儿便可。

不知可有相熟的姑娘?大爷且稍坐片刻,奴家这就去唤来。”

杨宜知哈哈大笑,一副丝毫不需演技的本色演出弯起被搂住的胳膊,手指勾了勾巧姐儿的下巴,胳膊自也毫不客气地抵着两团嫩肉又托又按,大饱艳福:

“本大爷初来乍到不识什么姑娘,嘿嘿,巧姐儿就好得很,不如今晚便劳烦巧姐儿陪伴!”

说话间几人已被引至西面空着的矮榻处。

“哎哟,奴家早已人老珠黄,大爷如何看得上眼?大爷莫要着急,我们家的姑娘个个水灵出众,更是才艺兼备,保管比奴家让大爷满意百倍。”巧姐儿灵动地一扭让杨宜知想将她搂下的怀抱落了个空,咯咯咯笑道:“大爷喜欢什么模样儿的姑娘?若信得过奴家的眼光,奴家这便去安排。”

一搂落空,杨宜知一掀浓眉,眯着对色眼不停打量巧姐儿的奶子意犹未尽道:“啧啧,巧姐儿莫非欺生不成?不说说这里的规矩想让本大爷当冤大头么?”

巧姐儿以手绢掩口咯咯笑道:“大爷可折煞奴家了,一看几位大爷便是巨富。

奴家只管安排最好的姑娘前来服侍便是了,岂敢说些唠唠叨叨的规矩,没得污了几位大爷的耳朵。”

杨宜知冷笑一声随手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随意抽出一张递过道:“好酒好菜好姑娘,只管来!教大爷满意了少不了你好处!”

这倒让第一回逛青楼的吴征开了眼界,两人暗藏机锋简直堪比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五十两银票呼啦就甩了出去,心中着实肉疼。

也幸亏杨宜知深谙此道,否则今晚非得被当做冤大头狠宰一刀不可。

巧姐儿接过银票喜上眉梢连连道谢,身子骨仿佛忽然没了半分气力般又倒入杨宜知怀里,任他保施淫狼之爪毫不避讳,直揉的她媚眼如丝气喘吁吁才娇喘道:“大爷且稍待,但随奴家来。咱们浣花楼还别有洞天!”

杨宜知目光一闪装作大喜道:“怎么唤作别有洞天?”

巧姐儿一指厅堂尽头的五道小门道:“此地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不符大爷的身份,门后另有清幽小院,服侍的姑娘更是上上之选,不知大爷……”

杨宜知一把将巧姐儿抱起肩头扛着腰肢,抬掌在她惊呼声中朝着屁股脆生生来了一记笑骂道:“有这等好去处竟然不先说,怕大爷没钱么?”借此机会向吴征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起身便走淫邪道:“走一步打一记,叫你记得教训。”

穿过小门,面前一堵厚实的墙壁引着条暗道,暗道尽头的微弱烛光倒叫人有曲径通幽之感,杨宜知一路脆脆生生地打着臀儿转过拐角,吴征跟在身后也不由赞一声:好地方!

与外头的喧闹不同,此地当得上一个幽字。

三层的小楼呈回字形,中庭的大院摆着假山碧树,甚至引来一条小溪穿堂而过。

溪流上有一道凉亭跨两岸而建,薄纱笼罩中看不分明,只听其间传出琴声。

轻柔的流水声合着叮咚的琴音,舒缓而欢快。

“啧啧啧,秒啊!”

听得杨宜知称赞,娇喘不已的巧姐儿告饶道:“大爷,都是奴家错了。现下可得放奴家下来,奴家还得唤来姑娘哩。”

“也罢!今日便略施薄惩,日后还敢轻慢本大爷定不轻饶。”杨宜知放下巧姐儿,漫不经心地向吴征与瞿羽湘道:“这一趟尔等也辛苦,今晚也在这里好生享受一番,莫要来吵本大爷!”

吴征与瞿羽湘唯唯诺诺,各自又被引入空着的厢房里。

吴征候不多时门外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进房的女子颇为清秀,可无论身子骨还是容颜俱未长开,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看得吴征暗暗皱眉极为不适。

他已坐拥陆菲嫣与韩归雁两大绝色,自也看不上青楼女子,心中又装着事情连调笑的兴致都无,索性斜倚软榻装作甚为疲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女子闲聊。

风流才子们来了青楼也未必均是寻肉体之欢,在此吟诗作赋的也不少。

妓子们什么古怪的客人没见过,倒是乐得清闲自在陪着笑奉迎。

看着月上中天,吴征已趴在榻上沉沉睡去,那妓子也是倦意袭来,强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挨着吴征躺下,头刚着枕便睡得人事不知。

迷倒了少女,吴征轻轻离去。

刚出房门便换了副轻松悠闲,满足后散步的模样。

回廊里瞿羽湘扮作的账房先生也正倚在栏杆上状似出神。

吴征朝她挥了挥手缓缓踱步而去。

此地隔音做得极佳,即使战况激烈的房内也仅能透出极细微的交合喘息声。

吴征使开《道理诀》运足耳力一路细听,挨到瞿羽湘身边时道:“月色正明,夏先生可有兴趣登楼一望?”

瞿羽湘女音难抑,进入浣花楼后始终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两人结伴登上三层,依着吴征此前的吩咐,瞿羽湘装作对此地的装饰摆设极感兴趣,挥手招呼吴征顺着回廊摇头晃脑地赏鉴。

转过右二间时吴征忽而听见奇异的呼声,荡人神魂的媚吟中偏透出股痛苦之意,女子被蹂躏许久难堪征伐,却无疼痛难耐,泄身时的如痴如醉忘乎所以,又无亢奋。

——一切正与孟永淑所述吻合。

吴征心中暗暗记下后便与瞿羽湘一同登上天台,选了处正巧看得清标记之处房门的所在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