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有些焦急,当下正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恐有未知的风险。
正待不管不顾时冷月玦吐了吐舌头划道:“人之常情,是么?”
吴征大大松了口气,不想冷月玦心态如此平和,丝毫不以私事被窥破为忤。
想想也是,此世虽属帝制,倒不像前生南宋之后礼教大昌,世风尚算开明,如栾采晴,东方郡主,夜花夫人等更是风流不断。
冷月玦历来清修也不是成仙了道的仙子,再怎么清心寡欲又怎能抵得了情欲之事?
也直到此刻,吴征才确信这名生人勿进的女子也是有血有肉,更有一个极之有趣的灵魂。
“我们都是人,动手!”
吴征轻飘飘地腾身飞起落在窗棱外长臂一勾翻身入屋,冷月玦终究落后了一步,一来适应了会胸乳与胯间比之平日的异样鼓胀酥麻,二来心中也不免涟漪忽起:“原来……都是人么?”
扑腾两声,吴征动若雷霆两腿齐出踢倒前来扣押刘荣的二人,暗道怎地如此不济?
刘荣武功不弱这也不反抗?
正待以目视冷月玦小心,就见她双足趾尖踏在窗沿犹如凭虚御风,娇小的身影一扇大窗恰巧容得下,面无表情地垂目凝望。
“吴大人?吴公子?”迭轻蝶一身赤裸毫不避忌地将鬓角边的长发一捋,红舌一舔香唇笑道:“不想一位正人君子居然夜入女儿家深闺瞧人亲热,真是意外之喜!”
满满嘲讽之意,也未露半点惊慌之色,吴征见了也不禁暗赞一声。
不愧青城掌门之女,当年的挫折换了谁人都是巨大的打击,吴征原本以为此人已废再无出头之日。
之后久未露面一鸣惊人,在雨霁山上的表现就让吴征刮目相看,现下也是镇定自若,可见刁蛮任性之外亦有心智极坚的一面。
“夜入深闺已是坐实了的在下也不辩解,只是瞧人亲热么,呵呵,纯属意外。”
吴征目光灼灼盯着迭轻蝶,也不顾女儿家全身赤裸的肌肤上犹有香汗,大腿根部内侧汁水淋漓。
“这么盯着人看好生羞人,吴公子是看上人家了么?”迭轻蝶脸现红晕垂首向胸羞不可抑,哪里还有方才以一敌三的浪荡风流,又活生生采补了一条性命的凶狠。
吴征眯了眯眼不搭理迭轻蝶转向刘荣道:“我来带你走,你过来。”
刘荣涨红了脸颇见左右为难,也不敢看吴征只是不动。
“咯咯,吴公子不仅爱女子,不想也爱男子。我家面首有许多不若一一唤出来让公子选过?样貌可比他要好的多啦。”迭轻蝶笑得花枝乱颤,胸前双丸剧颤不停:“啊哟,莫非吴公子是爱他那话儿粗大也想要被插一插么?那也成,吴公子想要,本小姐自然忍痛割爱。”
“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迭小姐这张面皮越发厚了。”吴征冷言冷语,心中着实被激起怒火万丈道:“你练功入邪道,迟早五内俱焚,都是大秦武林同道,我与你爹也一殿为臣,奉劝一句:回头是岸。”
“情真意切!说得人家都忍不住想要以身相许,以报答吴公子一腔情意。怎么?莫非吴公子连人家也要一道儿带走么?听闻韩大人也是面首无数,如今拜服在吴公子胯下服服帖帖地,想来吴公子也是异常粗大威猛,要不人家这就跟吴公子走了吧。”迭轻蝶向前迈了一步,娇怯怯地双臂在胸前交叉刚巧掩住峰顶两点,却又让圆润乳廓与中央沟壑更加显眼。
“别动!”吴征与冷月玦一同出声。
冷月玦双唇一撅,暗道吴征果然不同常人,面对一名娇滴滴的女子也没被迷了神智。
偏头向迭轻蝶道:“你这般不自爱,他看不上你。”
噗,吴征心中真是百味杂陈哭笑不得,互相试探的胡说八道间冰娃娃忽然无比认真的来了一句,实在是弱爆了呀……
“燕国双骄,[仙舞洛川]冷月玦?怪道吴公子对人家不动心,原来有绝色佳丽宿双飞。人家就罢了,只可怜了韩大人。”
迭轻蝶口无遮拦挑衅意味极浓,不想冷月玦性子清寡毫不受激只随意道:“与你无关。”
迭轻蝶无奈地摇摇头道:“原来冷仙子也爱贪欢,旁的也不在意。有冷仙子相伴人家自问比不上,可惜,可惜。”她向后一步退回原位,吴征足下忽然一轻,一面半丈方圆的大洞凭空出现。
饶是吴征身材高大也无所凭依,径直掉了下去。
迭轻蝶笑声刚起,一条银白的丝带破空而至,疾如高手发出的暗器,又巧如手臂般凌空一个弯折直探洞口。
轻飘飘的丝带忽然绷紧,冷月玦双手来回连扯几如一团光影,在下陷的楼板重新闭合之前便将吴征拉了上来。
“吴公子息怒,小女子一时误触了防身机关,没伤着您吧?”迭轻蝶一脸歉意自责,目光关切无比来回打量吴征周身,似在担心他受了伤。
吴征身上连灰尘都没沾上半片。
他跌落陷阱不慌不忙,借着烛火的余光看清洞中的布置后瞬间选定了落脚点。
陷阱甚深,底部更是密布尖刀,吴征暗运内力,准备落地的一瞬点在尖刀刃面上借力弹向墙壁,之后再施展壁虎游墙功爬上。
冷月玦见机极快反应神速,应也是早早做了准备。
电光火石间吴征刚想好对策,丝带已送到手边,两人配合默契,有惊无险。
吴征倒不见惊慌,只是纳罕冷月玦呆呆萌萌的傻白甜模样,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多少风浪,为何动手之后像个久经风雨的老江湖。
此前踏在窗棱并非刻意卖弄轻功,而是选定了个极佳的安全位置与吴征遥相呼应呈掎角之势。
迭轻蝶胡言浪语不堪入耳,屋内更是两男一女不着片缕,冷月玦虽也偶尔插话精神始终专注得很。
果然吴征遇险,冷月玦救援瞬至,转眼让吴征脱离险境,一切均应对得妥妥当当。
让吴征惊异的不是小楼里还有多少机关,而是冷月玦惯来单纯不谙世事,说好听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难听了就是见识浅薄,又傻又白。
吴征早判定了她是被天阴门当做金丝雀儿圈养着的,为何现下又像个经验颇丰的老江湖?
选在窗棱的位置不仅可将内外的一切尽收眼底,窗棱处也藏不得什么厉害的机关,实是上上之选。
比之吴征让她跟着自己亦步亦趋,不知高到了哪里去。
吴征心中略有郁闷,天阴门里个个都是天成的奇才?
养尊处优的祝雅瞳江湖经验之丰富见所未见,连内室温养的冷月玦都如此不同凡响。
“你想太多了。”吴征微微一笑,又叹息一声道:“不过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
“吴公子要教训人了?小女子洗耳恭听。”迭轻蝶索性盘膝坐倒,连大开的腿心露出绒绒耻毛与粘腻花肉也不设防。
“一个人若是词穷无计大都会以冷笑不言应对。”吴征乜目道:“你的话还那么多,我也只好再等一等看一看,莫要又中了你的阴谋诡计。”
“吴公子说出来的话总是大有道理。”迭轻蝶手中彩声大作赞道:“想要瞒过吴公子可比登天还难,还是索性挑明了吧。”
迭轻蝶身随声动,化作一道雪亮的光影,细腻纤柔的手掌蕴含厉风阵阵,舞动时竟如两只长鞭之势,掌法奇幻精巧,吴征连连闪身三招一过,竟然已被迭轻蝶迅捷无伦变幻莫测的掌风圈住。
两年余前的门派大比,吴征视迭轻蝶如无物轻易取胜,近年来吴征的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居然甫一交手便落下风,情知是迭轻蝶肆意采补才有这份功力修为。
当下不敢大意,收敛心神运转《道理诀》,目力耳力大开将迭轻蝶的动向尽收眼底。
迭轻蝶身形如电,出掌亦是五花八门疾如暴雨,声势之骇人犹如波涛万丈席卷而来。
反观吴征不仅慢上了许多,连挥掌也是偶尔一击,只是掌力到处,迭轻蝶攻势立现阻滞。
冷月玦立定窗棱之上看二人激斗,只见迭轻蝶身形在吴征身旁飘忽无定,说是风吹柳絮,水摆浮萍也不为过,诡异得混如妖法一般。
也亏得吴征耳聪目明反应敏捷才能应对得宜,以不变应万变,换了自己只怕初交上手还要狼狈些。
她也看出迭轻蝶的武功招式身法虽奇,功力修为还有不足大约就在七品中。
吴征不仅修为要高过她一头,论招式更是与自家较技时都不落下风,两人翻翻滚滚交手了三十来招仍是个平手,实在匪夷所思。
再旁观了片刻,冷月玦若有所悟,正待出声提醒时吴征忽然向左疾踏两步,左掌划了个大圈,右手并拢二指虚捏剑诀刺斜里挥出,正是一招“不越雷池”!
这一招大开大合,掌势覆盖范围极广,吴征更运起了一身功力。
迭轻蝶身法转折受阻,又见吴征手中的剑诀来势汹汹,竟发出嗤嗤的锐物破空之声,当下裸足一点向后退去。
迭轻蝶攻势一断,吴征这边气势大涨,跗骨之蛆般如影随形,手中剑诀不变径点迭轻蝶。
迭轻蝶百忙之中矮身躺倒,贴着地面从吴征腋下穿过,双手做爪抓他双足。
纤手此刻锐若鬼爪,吴征双足连环踢出,迭轻蝶不闪不避正面接下,只听砰砰连响,吴征立足不稳晃了晃身形方才站定,迭轻蝶则被踢得打了七八个滚才翻身而起,雪白的肌肤上沾染不少尘土,颇有凄艳之感。
“能与吴公子战成这样,我这手功夫还有可取之处嘛。”迭轻蝶挥手弹拨着胸乳上的污垢笑吟吟道。
吴征摇了摇头哂笑道:“你这么厉害,你爹爹知道吗?”
“不知道,吴大人要去告状么?”
“与我何干?”
迭轻蝶还待说话时冷月玦从窗棱上跳下向迭轻蝶身后的屏风轻声道:“你可以出来了。”又向吴征道:“我尽量拖延一会儿,你救人先走。”
“一起来自然一起走。”屏风后的呼吸声若有若无,似未刻意掩藏,却又断断续续,吴征与月冷月玦初来也未察觉。
尤其吴征修习[观风听雨]之后感应能力极佳,即使十一品高手的声息也难逃他耳目。
此前吴征与祝雅瞳均无警兆,来人当是刚至不久。
“昆仑首徒!仙舞洛川!盛名之下无虚士,少年英侠弄潮世间,我辈却已都老了!”屏风后“吱呀呀”地开了扇门,原来有条地道通至此处,一人三角眼,鼻孔朝天,两条眉毛也不知是天生不长还是剃了个干净,眼眶之上光溜溜地一片,相貌奇丑。
与他文绉绉但雅致的措辞一比,实在大相径庭令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