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不由己 针锋相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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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昨夜曾说过,时不时的你得提醒于我。栾楚廷可不是吃素的,既然要跟他作对,咱们可得赢得漂漂亮亮,从头赢到尾才是!”

“人家才没有和你咱们……”冷月玦一瞪眼,在吴征肩头打了一掌道:“快些起了,今日雨霁山上还多有要事。”

“不忙。”吴征沉下脸摇了摇头道:“有人会去演一出大戏,咱们去得早也靠边站,索性晚些去。”

“嗯?”

“不过你说的没错,该起了。不适应适应,一会儿你走路的姿势可要让人看了出来。”

“哎呀,都怪你!不过,你那套修行法门倒是神奇得很!”

“用作冲关晋阶最好,平日还是需苦修积累才行。光靠那一门功夫增长功力,久了必出岔子!切记,切记。”

“哼,你是不想和人家多多欢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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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雅瞳一夜未眠。

自孟永淑离世,吴征失落而归起她便知道要做些什么。

暗香零落这一回几乎骑到了头上,与当众羞辱天阴门与昆仑派无异。

现下也到了出重手狠狠报复一番的时刻。

爱子的性子作为母亲十分了解,吴征必然与她心意相通。

再者大秦武林同盟之事反复受到阻挠,一拖再拖,也实是该一锤定音,盖棺定论。

午夜时分她飘然离了吴府,兜兜转转又来到葛飞沉的夜宵摊子里。

空落落的院子与平日不同,祝雅瞳刚闪入小院,就见一名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仆妇跪倒在地:“老仆恭迎家主。”

“人都到齐了么?”祝雅瞳面沉如霜威严凝重,拔步向小楼走去。

仆妇不敢起身,跟在她身后双膝跪地行走道:“依家主吩咐俱已到齐!”

不待仆妇伺候,祝雅瞳衣袖一摆甩出一股柔风推开房门当先而入。

只见十八人俱在小楼阴影之中跪地,男女老少皆有。

来人不敢出声,齐齐比了一套奇异的手势,看得出是一种礼敬。

祝雅瞳随手扯落外罩的夜行衣,露出内里一身红艳艳的衣袍来。

那身衣袍金丝滚边极致华贵,唯独在月光下红色看上去艳丽得刺眼,仅露一指的雪嫩脖颈之下仿佛鲜血满身。

在座者早惯了祝雅瞳的凛然威严,但陡然间见到这身衣物,均不由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心肝更是突突直跳。

“召你们来成都城足有一月,尚未有大用。你们没有懈怠吧?”祝雅瞳唇瓣翩飞,一句比一句更重,更寒。

“不敢。老仆们的命是家主救的,并无一刻敢懈怠。”答话的还是壮健的仆妇。

“很好。”祝雅瞳语声转软叹息道:“天道不公!好人若要得享安年非得历经重重苦难,可恶人却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座这一回要送一干恶人下地狱,想成佛,下辈子再说。这一阵凶险无比,即使是你们也未必能个个保全!本座此前曾答应过你们,若哪一日不想再犯凶险大可明言,本座自会放你们离去。”

十八人不发一言无一人离去,片刻后仆妇道:“请家主明示。”

祝雅瞳从袖口中取出一迭信封随手掷给仆妇道:“你分发下去!”

信封上标注着名讳,因为事关重大并非各司其职便能将事情办好,祝雅瞳又将所需之事通盘详述了一遍。

其中一名蓄着胡须的青年儒生沉吟道:“家主恕罪,非属下多嘴,此事若动用属下等人,似有些小题大做,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正是!贼首自称忧无患,你们最重的职责便是不计一切代价阻挡于他!此人武功不在本座之下,你们既都不愿走,便要做好死在他手下的准备。”祝雅瞳目光流转一一扫过众人,心中微痛。

“属下再多嘴一句,若是属下等拼死阻拦忧无患,贼党之势怕难以遏止,属下等无暇他顾,恐又有损伤。”儒生又道。

“这些你们不必担心,旁的贼党自有人应付。”祝雅瞳起身道:“天明之后你们便分批出城,不可有误!”

见她翩然离去,小楼里的人才陆续起身,唯有仆妇依然跪地瞪着一双凶光牛眼向儒生道:“小邵,你和家主说来说去的听不明白,给老娘说清楚了。”

一众人等似对儒生颇为服气,齐齐转目向他。

邵承安笑道:“章大娘莫急,你们来看。冷仙子此番忽然回归燕国,多半是师门有命不得不走。冷仙子是家主义女,此行不容有失。以贼党历来行事凶厉,冷仙子又极具姿容,她在成都城呆了一月有余,被贼党盯上也是应有之事!不过家主似乎志不在此,看起来当是掌握了贼党行踪,对贼党必来伏击一事十拿九稳!小弟猜测,陪同冷仙子出城明面上的高手便少不了,要引贼党倾巢来犯。加上咱们十八人好生打个伏击,这一回非要贼党赔个大蚀本钱不可!只不知这干贼党又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惹得家主雷霆震怒。”

“嘿嘿。”章大娘阴声一笑,她本生得粗犷凶狠,这一笑更令人毛骨悚然:“干了!撞上忧无患老娘舍出这条命去陪给家主便是。”

“那倒未必。”邵承安眼珠一转道:“依小弟看,忧无患多半不敢来。这等比咱们还见不得光的人物,犯不着为了冷仙子亲自出马。家主只是提醒咱们小心在意,并非赶着要咱们去送命。”

“咱们的命本就是家主的,既然家主有用,送出去又如何?”一名麻衣道士轻声道,他说话时平平淡淡没有起伏,一句话说完全是一个语调。

“李天师说的那是自然,咱们谁也不会退缩!”邵承安挺了挺胸,又道:

“只是咱们跟了家主那么些年,哪一位又仅仅是因家主救了一条生路,一条残躯贱命已属家主这么简单?总之小弟刚开始只是报恩,现下可是心甘情愿。”

“他娘的!偏你个小兔崽子说得出那么好听的话来!”章大娘啐了一口,忽又缅怀着愣神道:“咱们一开始有四十二人,现下就剩十八!望上天保佑,总要有那么一两个活到家主大愿得偿那一日,亲眼见一见,也好在老伙计们的坟前说一说。就算在九幽冥府知道了,老伙计们也该畅饮一番相庆……”

“家主才说过恶人才能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贼老天你求他作甚?狗屁不通!”麻衣道士咒骂一声,只是声调依然没有任何起伏,不知是忧是怒。

“老娘好歹是个女人,偶尔感怀一番干你屁事。”章大娘浓眉一挑,下颚挺出地包天之势,一脸横肉全数跳了起来,让麻衣道士别过脸去道:“我不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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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霁山上天光刚放亮便忙碌了起来。

昨日发生了大事,留在山上的人不少,却个个彻夜难眠。

“二师姐,迭云鹤若来,还是你去迎迓妥当些。”林瑞晨,陆菲嫣,顾不凡等人轮流为孟永淑守灵,颇显困顿。

倒是顾不凡对陆菲嫣的飞速成长十分讶异。

两人之间的姻缘已是明日黄花,只差一份正式的文书而已,他也不好多言。

只是陆菲嫣武功大进也就罢了,连见识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不免犹疑陆菲嫣在吴府之中经历了什么。

“不是若,他一定会来的。”林瑞晨就着山涧打理面貌,又在简易的草棚里换上素服,虽有疲劳,达官贵妇之气不减。

“不知征儿要怎生应对……”陆菲嫣目光一黯,也对当今千丝万缕的局面担忧。

“征儿比我们还聪明许多,我家官人来了也未必处理得比他好。他当想得到才是!总之他来之前,咱们先把局面稳住便是了。一天到晚为你那女婿操心,还不如多管管自己,与不凡的事情了了,总不能一人孤单终老罢?”

顾陆的婚事虽不宜公开,同门之间却瞒不过去,林瑞晨自也知晓。

一句打趣让陆菲嫣坐立难安,忸怩不堪道:“但遇此事,哪还有得心思?自家一人清净逍遥,好过和人争争吵吵。”

林瑞晨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只叹息道:“昆仑山上大事自有男人们操心,从前我最担心的便是锦儿,生怕掌门师兄放不下往事不要她。这会儿锦儿的大事刚了,你又冒了出来。现下你是逍遥了,日子可还长孤身一人怎生得了?你看孟永淑也是长久孤独,来大秦犯险都没个同门相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师姐的年岁长你们不少,可莫要再过些年等师姐两鬓白头还要操心。”

“人家知道了……”陆菲嫣脸上难抑羞红道:“师姐莫担心,我自家会留意。”

“得了,你与不凡闹了十来年,师姐避忌是你们自家事未曾管过,你难道处置妥当了?最终还要征儿出面!可莫要应付于我。征儿处置虽然得宜,总是后生晚辈,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现下想想我这做师姐的早就该多管管才对!你不是孟永淑孤家寡人一个,有同门关心你,敬你,有什么事旁人不好说,跟师姐还有什么说不得的?现下咱们住得也近,有事可莫要憋在心里,又憋出大麻烦来。”

有意无意提起吴征,陆菲嫣目光躲闪低头望着脚尖道:“知道了。”

林瑞晨心中恍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挽起陆菲嫣道:“走吧,看天色迭大将军不久将至,且看这一夜的准备他要弄出多大的场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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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黑光发亮的高头大马即使踏着碎步依然神骏非凡,震得环佩叮当。

骠骑大将军迭云鹤一身黑袍当先而行!

孟永淑虽有身份,但也当不上他特地向秦皇告假辞了早朝亲自来此。

迭轻蝶的搅和虽没完全达到目的,总算孟永淑已死,形势也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在对付暗香零落贼党上就落后了昆仑一步,孟永淑一死,总算在台面上已扳成了平局。

而原本已被昆仑派捏在手心的武林同盟魁首也松动了许多,迭云鹤不介意亲自下场将水搅得更浑。

至于此来一为祭奠孟永淑,二为值此关键时刻一举立威,将昆仑已拿不住的武林魁首彻底拍出手掌。

原本若没这些事儿,迭云鹤犯不上丢份来雨霁山上和吴征相争,但现下他大驾光临雨霁山,奚半楼远在凉州,胡浩又不是武林中人,谁人能与他争雄?

山脚小道之下,迭云鹤翻身下马,往来人等见了这一行人的威势,即使不认得他的也止住脚步不敢近前。

山路崎岖,迭云鹤仰头张望不见迎迓冷笑一声!

比起朝堂上的文人大臣自重身份与面子,江湖武人要随性些,架子也不至于大破天去。

因此他今日来雨霁山不属意料之外,雨霁山上守灵的昆仑门人居然无一人前来迎接,说好听了叫给他一个下马威,说不好听了不过负隅顽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