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洁污相间 风云如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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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抖到了大秦朝堂上,秦皇倒也大气得很,微微一笑道:“朕知道了,容后再议。”

散了朝之后就把薛文杰给晾在了驿馆里足有半月,再也没召见过。

吴征等人回程的路上听说了此事,不由哂笑一声:“不会吧?八校尉齐出杀得贼党七零八落,斩首两千余人,就凭这一份战绩也能说得薛文杰哑口无言,居然辩不过?这人莫非专职耍嘴皮子的这么厉害?”

“唔,那倒不是,薛文杰很有几分才干,还博古通今。这一回是有备而来,秦国官员辩不过也不奇怪。”祝雅瞳上上下下打量着吴征,揶揄笑道:“你又有事情要做了。”

“什么?不会吧。”吴征叫苦不迭,这一轮征战马不停蹄,身上着实困乏。

祝雅瞳言出有理,一想自己的“才名在外”,十有八九接待应付薛文杰的事情要落到自己头上。

“定是如此,也只能是你!”

三国会盟包含的意味重大。

不仅把剿灭暗香零落列为头等要事,彼此之间的征战暂停,但对付贼党也有互相较劲,争取天下人心所向的一丝在里面。

燕国使臣一来就唱高调不是目中无人的嚣张,吃饱了撑的想找死来抖威风。

祝雅瞳在秦国发现了贼首,大秦有主场之利,以燕皇的强势,从一开始就不愿落人后。

至于周旋两国的准备早已备下了,祝雅瞳已奉了燕皇旨意一力促成此事。

反过来对于大秦也一样,这件事秦皇与燕皇之间似乎有一种极端的默契,都认为会盟必须要做,否则第一天秦皇就会将薛文杰乱棍打出成都城。

争斗既起,目的又一致,秦皇也需要一个能够调和多方的人手,祝雅瞳是当然之选。

秦皇不会去求祝雅瞳,那么大秦国上下最适合的,自然是与祝雅瞳过从甚密的吴征。

“各自剿灭得一干二净,至多在国境边界加派人手以防贼党流窜。偏要搞什么会盟,哼哼。”祝雅瞳依然对会盟一事不以为然。

可她并不能左右两位帝王的想法,剿灭暗香零落对她也有绝大的好处和意义,既然两位天子都吃饱了撑的要借这件事充面子,她也只能依言照办。

“我也搞不明白。”吴征摇了摇头,对应付薛文杰一事颇为头疼。

可成都城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拖延不回京要误了大事,只能轮休换防的军伍星夜赶回成都城。

尚书令蒋安和要的两幅画作已送到,与蒋大人一晤不能稍待。

早日把锦兰庄拿在手里勘破暗香零落的秘密,才能在这一波诡异的大潮里占据先机。

今后是顺势而为,还是暗中做手脚也有最大的依仗。

听祝吴二人对答,最乐的就是冷月玦.念及离开长安之前在皇宫里战战兢兢浑身不适,来了成都后宣旨时祝雅瞳却轻松自在。

当时还觉义母实在太过不敬,胆大妄为,十分担心今后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如今经历了许多事情,再看此事已觉平常甚至是理所当然,其中心境的变化妙不可言,仿佛重重枷锁被挣脱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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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成都静谧如常,烧遍川中的剿匪之火并未影响到这座繁华都市。

经历过燕国死士暗杀与韩归雁遇袭两件事后,成都城加强的治安一向好得很。

日子过下来,成都城的民众也已习惯了这一切。

喧闹的吴府近来安静了许多。

主人外出,客人中的首领也不在,留在府中的客人大门不迈,除了林瑞晨偶尔过来照料打点一二,连府门都紧闭着,深夜时分更是灯火全无。

烧火的老李夜间多饮了两杯——自从那位天仙般的祝夫人入住吴府之后,美酒就没断过。

家中主人也大气,只消做好了手中的活计,每日都能去账房领一小壶美酒做赏。

老李好酒,更好美酒,近日来将赏赐的美酒全数积攒起来。

今日府上事少,晚饭后将美酒饮尽,快慰之间就此大醉。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起身,酒醒了大半,才揉着睡眼起身小解。

茅房在居舍不远,暗夜的天空浓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老李懒得掌灯火,摸着黑前行,忽然眼角处似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老李茫然抬头,又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自己吓自己……”

趴在墙角的人影全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只淫邪鬼面。

老李的自言自语让他听得真切,不由心中也暗暗一哂:“是在自己吓自己了。”

祝雅瞳不在成都,忧无患才敢趁着夜偷入吴府。

可这一处府邸已成了祝家在成都城的中枢之地,即使是忧无患也不敢丝毫大意。

他甚至不敢带人,而是吩咐浮流云在远处接应。

这一路摸进来也是小心翼翼,提起了十成功力不说,更是潜伏了许久看明白下一落脚点,侧耳几番倾听确信无人埋伏才以绝顶的修为悄无声息地前进。

老李醒来他就听见了动静,唯恐这位仆从装扮的人物深藏不露,掷出片草叶试探后才继续向前摸去。

吴府后院美人众多莺莺燕燕被立为禁地,非主人召唤不得擅入。

成都城里流言纷纷传成了龙潭虎穴之所,也免不了无形浪子说起猥亵的玩笑。

忧无患从仆从聚集较为松散的前门入府向后院摸去,正是上上之选。

沿途干脆利落地躲过了四处暗桩,贴在后院墙角半晌,忧无患才探明防得严丝合缝的几处暗桩所在。

两处在院内花丛中,三处在树顶,还有两处在小楼。

七个暗哨彼此呼应,全无死角,一处动则处处动。

比起前院的防护果然严密了不知多少倍。

“祝雅瞳,当真了不起。”忧无患暗赞一声抬头望天。

浓云密布却不起风,深秋的日子里少有降雨。

估算好时间,忧无患选定最是黑暗的角落将身体一贴院墙,身子奇一侧异地缓缓浮了起来。

若是能近距离细看,才能见他背后的肌肉仿佛吸在了墙上,每一块都律动着,抓住光滑的墙面向上慢慢游移。

在漆黑如墨的黑夜里任你目光如炬,也休想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正以极慢但稳定的速度攀爬。

薄雾一般滚过墙面,即使踏下青草也未发出点滴声响。

忧无患向东北院角摸去。

前散骑常侍朱宏才的府邸不算什么秘密,吴征接手之后大兴土木,着重改造的也只是前院。

整个吴府若要囚禁人,最好的地方就在东北角。

花费许多功夫摸到此处,忧无患动作忽然变得迅捷无伦。

薄雾化作清风猛地窜入小院,手中乌光四射钉入四人咽喉,让他们连哼一声都发不出来便倒在地上。

这一切不过眨眼的瞬息,若是院中掌了灯火,眼睛一闭一合之间,就见看守的四人暴毙,尸身正慢慢化作血水一滩。

其余的一切全无变化。

忧无患闪身如屋,只见独臂男子被止住了穴道萎顿在地,手足都缠上了铁链束缚。

不过人倒干净,也不见消瘦,气色比起他被囚禁在迭府外宅时反而好上许多。

忧无患取出鬼面带上,手握铁链奋力运功一扯将锁头扯落,刘荣早已双膝跪地浑身发抖。

“你怕什么?”

“弟子未能完成尊主重托,罪不可赦!请尊主责罚!”刘荣大汗淋漓,声音发颤。

“你将本尊的事情说出去了?”鬼面后的脸容一沉,刘荣虽看见,也能感觉到他语声发冷。

气温像是下降了几度,刘荣颤抖着牙关道:“没有!弟子一个字不敢说。尊主吩咐的诱那个女人入局,弟子没有办妥。”

忧无患也松了口气道:“起来吧,不怪你。祝雅瞳不是泛泛之辈,原本要诱她来入局,不想她不上当。她是不是问都没有问你?”

“尊主料事如神。”

“炼威堂好好的暗局,可惜了。不过幸亏本尊来得及时,再过上十余日,你就没命了。跟本尊走吧!”忧无患一拍刘荣肩膀向外行去道:“吃苦了好些年,于本教也算有功。往后跟着本尊,就不必再吃苦了罢。”

“谢尊主天恩!”

“嗯。你……咦?”忧无患未及说话,愕然一愣,摇着头道:“怎地被发现了……”

带走刘荣另有大用,救人之后要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势所难为。

原本已备下了在吴府里大开杀戒,出府后也有妥善的退路。

不想院落里传来三下轻盈的落地声,显是行藏已露。

“出了门站在门口,不要乱动。”忧无患吩咐一声,大喇喇地踏进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