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番话让顾青宴悲从中来,二弟早夭,父亲对母亲恩爱淡淡,现在她好不容易再次有妊,明天自己就要随大军出征,想来母亲定然又是日日担惊受怕,怎么还忍心让她难过?
“是儿子不好,惹您伤心,母亲,我现在和您回去。”
他不再看簌簌和宋廷洲,扶着沈氏一步步缓缓朝内院去,陪她用过晚膳,方回到自己居住的听雨阁。
先去了书房,茶案上还摆着副素梅工艺画底稿,是第一晚在客栈和那丫头欢好后,他一时心血来潮想要绘制的九九消寒图,时间不长,才描了数朵梅花,本想着出征后的交给那丫头继续的……
素梅花瓣八十有一,每天染一瓣,瓣尽而出,春天也就到了,只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走了,顾青宴知道自己的心也就永远停留在冬日里。
她可真决绝啊!
顾青宴又回到内室,屋里给她精心置办的东西都在,搁在一旁的花绷子做了一大半,针法细致入微,牡丹花上的蝴蝶活灵活现,这丫头明明很擅长女红,却从来不肯给自己做一个荷包香囊,他转眼又瞧见了那串精美璎珞,镶嵌的正是自己先前送给她的珠子……
他掩上眼,只觉得挖心摘肝似的痛楚阵阵袭来,耳边还听到那丫头轻快娇嫩的笑,清脆的声音仿佛珠玉落地,但又仿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