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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储君,储君也是君。
君有命,面子上是得遵从的,否则就给了别人“共讨之”的理由。
许梦岫是皇子,是太子的亲兄弟,更要时刻表现出兄友弟恭、君慈臣爱的形象。
太子给三皇子下了帖子,不是东宫的正事旨意,效力也差不多。
“请吾贤弟许梦岫于申时到东宫用膳。”副总管李硕将封红帖子双手递到许梦岫手里,“三皇子殿下,这是请帖。”
他代表太子来,代表大奉储君的尊严,不需要向皇子行礼。
这让许梦岫恶心的够呛。好在储君还不是完全的君,不用跪着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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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梦岫的观感里,太子一如既往表现的假惺惺,自己他妈(大不敬)回来快一个月了,这货今天才说要接风洗尘,在太子府里大摆宴席。
太子用大筷,亲自将一块烤的里嫩外焦的羊肉送到许梦岫碗里,“三弟,这是为兄从西域弄回来的檀羊肉,舍不得吃,今日吾弟来东宫,蓬荜生辉,为兄才有机会一饱口福。”
“谢大兄!”
许梦岫咬一口,肥而不腻的汤汁瞬间充满了口腔,烧烤的香料洒的极有火候,肉质具有层次感,“是小弟蹭了大兄的口福,大兄有朝一日富有四海,那得是日日都蹭大兄的口福。”
怀庆已年近四十,她曾对太子表示,最多做三十年的皇帝,就要卸下重担去和许七安逍遥天地去。
许梦岫这话整好骚到太子的痒处,储君许青衣,从听到他母亲那句话开始,就数着天过日子。
兴奋之下,他连连举杯,半醉就酸气大冒,“今日只你我兄弟同乐,当有吟诗做词!”
陪同的几个东宫清客皆称“大善!”,如此良辰美景,有美酒佳肴享用,有美人丝竹相伴,怎能缺诗少曲?
清客们纷纷作诗,许梦岫也抄了一首驴头不对马嘴的。
太子自然是压轴出场,吟诗如下,“人生短长似一天,日升月落转一圈。日出还是少年朗,日落已埋黄土间。人生哪有亿兆天,青春无知时光闲。日过晌午日艰难,兄友弟恭赛神仙!”
许青衣吟完,摇头晃脑沉醉其中,好像这打油诗真有什么意境能让他品味。
众清客不说话,也作品鉴状,大概腹中在酝酿一会儿如何吹捧。
许梦岫是主客,当然得先由他来吹。
“大兄这诗平仄不拘常理,细品又暗合音律,内涵为人哲理,当流传千古!大兄,小弟敬你一杯!小弟干了,大兄随意!”
说完先将水晶杯里的西域葡萄酒全倒进喉咙里。
“知吾者,许梦岫!”太子一饮而尽,仰头时眼神微眯向右下首的三弟,见他面色已经通红,明显酒气上头,觉得再加点料就到了时机。
宴会所在厅堂,正中有西域来的胡旋舞姬随着乐曲在轻摆躯体,柔弱无骨又健美丰腴。
在酒的衬托下,这些高目深鼻的胡女好像各个都是绝世美人一般,眼波荡漾下,男子越看越把持不住。
太子向最靠近主桌的那位胡姬招手,“来,塞西莉。”然后指向许梦岫,“这是我的三弟,今日无论如何,你必须让他尽兴。”
那叫塞西莉的胡姬听到主人吩咐,露出勾人的微笑,摇曳着轻纱飘到许梦岫身边,紧贴他坐下,端起酒杯先自己抿一小口,“殿下,奴求您喝了剩下的。”
大奉话说的字正腔圆,又柔又媚。
忍着不乐意,许梦岫勉强喝下,转头向太子借口道,“大兄……呃……小弟新练了功法,不能……近女色……”
“塞西莉,那陪我三弟再喝一杯。”
胡姬听罢,拿起酒壶,仰起修长的脖颈,将酒液存到自己口腔里,欺身上去就要吻许梦岫。
看这些胡姬跳舞唱歌还行,真要有身体接触,许梦岫非常嫌弃。
京城人都知道,胡姬们是西域小国进贡的秀女,分到太子这里却充当了家妓,有贵客来东宫,太子必叫胡姬来陪吃喝,酒足饭饱后陪就寝。
除了不太合礼制,毕竟她们名义上是秀女,大奉人觉得太子做的很正常,文人骚客们甚至引为雅事。
若哪位在京城的名士能进东宫睡一晚胡姬,那是逢人吹十年的好事。
许梦岫好色,但他第一个女人是天尊谢清薇,最想得到的女人是自己亲娘洛玉衡,怎么可能看上塞西莉这种,不知让多少男人把玩过的女人。
他借着酒意抢过酒壶,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大兄可是看不起小弟,竟给小弟这种庸脂俗粉收用。”
“为兄就等你这句话,来来来,再干一杯,做兄长的给你寻个好的!”
太子已悄悄用儒门言出法随给自己消了醉,再来一场酒宴,考验的只是膀胱而已。
许梦岫哪知平日里酸腐的太子有什么打算,跟着喝完一整杯,彻底醉了。
他趴自己桌上,又一只手肘强撑头,等他的大兄给他带好女人。
“一三五七八十腊!”
“三十一……天永不差……呃……”许梦岫酒瞬间醒了多半,冷汗如滴水从头上流下来。
“他妈的,大意了,芭比Q.”许梦岫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给了太子,也等于暴露给了怀庆。
不知道怀庆会不会报给许七安,若是便宜爹知道,死掉是不至于,但染指便宜亲娘的图谋多半完蛋!
都是穿越者,许七安能不懂他马腾(现在是许梦岫)脑瓜子里有什么黄色思想?
“三弟真大才!为兄为这下联百思不得其解,当浮一大白!”太子猛然站起,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