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一出我着实吃了一惊,芸儿说得没错,其实不用我她也能应付裕如。
果不其然,还不待我念头转完,赵娴就斜着头抛过来个示威的眼神,看样子她还是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呀。
有竞争意识是好事儿,但好胜心太强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优点了,不过这当儿上我自然不会和她计较这些。
“这样啊,赵小姐张口法律闭口法律让我很为难呀,”马德才一脸的奸笑,”既然大家谈不拢,那我们干脆就用法律手段解决吧,想必你们李总一定会很乐于看到我们对簿公堂的。”
“这……上法庭有伤两家和气,马总,是不是请您再考虑一下。”
诉诸法律这种情况正是通达高层最不愿意看到的,马德才相当准确地把握到这一点。
死穴被点中,赵娴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或者我吃亏一点,你们赔个十七八万的凑合了,反正通达财大气粗也不缺这点小钱。赵小姐,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作的让步喔。”
老色狼嘿嘿淫笑,一点儿也没把我们两个楞头青放在眼里。
“你……”赵娴终于明白对方根本是在耍赖,气得一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对方连这种无赖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一般的方法是没法解决了。看样子是我出场的时候了,反正我压根儿也没打算按照赵娴的赔偿方案办。
“等一等,”我伸手拦住了正欲继续申辩的赵娴,”娴姐,马总说得没错,你这种赔偿的确有失公平。”
“看看嘛看看嘛,赵小姐,这样赔偿连你们自己公司的人都看不过去了。”马德才和王经理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萧桐你干什么?”赵娴把我的手推开,沉声喝问,”你疯啦?”
“娴姐,”我凑过嘴去附在她耳边,”你就好好坐着看我的表演吧。”
赵娴闻言一楞,我转头给了她个凌厉的眼神,凌厉到能在她的瞳孔中看到反射出的我眼睛的精芒,她发了两秒钟的呆,还是老实靠回椅背上去。
“马总,王经理,你们愿意听听我的赔偿方案吗?”我再次转向对面,脸上露出,或者可以说是摆出诚恳的笑容。
“说、说,”马德才咧嘴露出那两颗大金牙,”萧先生一表人才,定有真知灼见。”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到他待会的表情,我忍不住从心里笑出声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饲料原价加牲畜损失,通达只出一半也就是三万五,四舍五入算四万,贵公司的名誉赔偿我们一分不付,总计一共是四万元。”
“有病吧你?”说到一半姓马的已是变了脸色,我刚说完他就忍不住破口开骂。
“还有,为纪念贵公司与通达这次愉快的合作,今晚我俩就在隔壁沉香榭酒楼设宴,还请马总大驾光临。”我面不改色,继续微笑着说。
半天没说话的王经理也终于开了腔:”萧先生,既然你们这么没有诚意,那我看这次的谈判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吧?马总,您看呢?”
“哼哼哼,”不等马德才答话我先笑出声来,”没诚意?没有诚意的应该是你们远方公司吧?”
“你什么意思?”马德才脸色更阴沉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我这里有些东西,”我弯腰从提包中取出一个信封,将一摞照片倾倒在会议桌上,大概有二十几张,”能不能请马总给我一个解释呢?”
他俩拿过去一张张地翻看,王经理还好些,马德才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这…这是我们的仓库,你…你……”
“是的,照片上就是你们公司堆放那批饲料的东坑仓库。”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支吾,”温度湿度离谱的储藏环境,重新发酵的陈年霉变饲料和当年购进的新饲料混装,之前的稀释高锰酸钾水洗涤和浸泡……马总,我这几张照片要是拿到电视台去,可是活脱脱的一期质量万里行呀。”
“你…你这是非法闯入私人地方,我…我要告你。”马德才有些声嘶力竭地喊道。
“请便,这些照片是我在街边花了十块钱买来的,这也犯法吗?”无赖人人会耍,就看你放不放得下这个脸子,对这种人我又有什么好客气的?”
倒是您呀马总,下次干完坏事,犯罪现场可千万要记得收拾干净喔,你那个稀释用的池子到现在还是紫汪汪的呢。”
“这…这…你们通达交过来的货,本来就有一半儿是新陈混装的,那就说明…说明黄曲霉素有一半儿的可能是从你们那儿带过来的。”
想起这件事,马德才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