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钰抬了下眼,看向有些忐忑的欧阳骞。也是…自从淋雨高烧醒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这儿必然对外头一点概念都没有。他踌躇着,最后还是如以往一般千篇一律的回答:“不行…外面太危险了。”果然,男人有些灰心沮丧,但还是乖乖的嗯了一声没有什幺怨言。“我该走了。”杨千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油包,朝着门口走。
“阿千阿千!明天你什幺时候来?”欧阳骞也连忙起身,跟在他身后问。
“…明天…”杨千钰停下步子,弄得背后的人一下没刹住车撞到了他身上。他回过身看向因为碰撞而纳闷的揉着撞痛的胸口的欧阳骞,最后还是没忍住手痒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我会早些过来的。”他放缓了声音安抚,看对方又高兴的扬起眉毛才转身打开了门。
“好啊我等你哦!明天阿千带什幺好吃的过来?”
杨千钰看对方的模样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保密。”说完便提劲运起轻功,轻巧的在湖面上几下起跃便已经到了几米开外。
隔天,杨千钰买了些绿豆糕依旧包好了便往湖心小屋跃去。
里面传出的动静声很大,不似以往那样。听上去如同争执声一般,伴随着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杨千钰眉头一拧,加快了速度飞驰而去甚至有些没有克制好力道的一把将屋门推了开来。在看清里头那人面容之后还是心下一沉,脸上表情也显然难看起来。“阿千!阿千!”被紧紧拽着的欧阳骞大概是吓到了,这会儿看到他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着急的嚷嚷起来。他挣扎了有段时间了,这会儿一见到自己熟悉的人便挣扎的更加厉害,可那手指活像是抠进自己肉里一样生出疼痛。“疼…唔…阿千!阿千!…”
杨千钰捏碎了油包,里面破碎的绿豆糕从裂口处落了出来撒了一地。“王柘先生…”他恭恭敬敬的对正抓着欧阳骞的人行了一礼,可脸色着实阴沉的难以收敛。“不知王柘先生这会儿是做什幺呢?”王柘便是那江湖上去向不明的谪仙先生,这会儿脸色也并不好看。世人唤他谪仙并非毫无道理,这人相貌颇好却男生女相,从小便被视为祸水。若不是被他医者师傅收为徒弟可怕早已经夭折了。可如今却的的确确又一身好医术悬壶济世的行善,只不过脾气乖戾,不怎与人交好而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性子。
但是更让杨千钰感到不安的是,曾经那个欧阳骞爱慕过的、倾尽所有去讨好的,便是王柘。“…他为何唤你阿千,杨千钰?”王柘面目不善,甚至从眼睛里都透露出层层露骨的杀意。手上抓着的欧阳骞还在不停试图挣脱,或是掰开他的手指。内力亏空的欧阳骞可怜到甚至连他的桎梏都无法撼动,而且也似乎对于他并没有半点…——王柘嘴唇一抿,神情阴冷的渗人。“欧、阳、骞!”他几乎对这个名字咬牙切齿,可男人被这幺一呼喝倒是连嘴唇都发白了,不正常的颤抖从手心传达上来,王柘微怔不自觉的放松了手劲不去感应那颤抖的微动。
一脱离桎梏,欧阳骞便想也不想的奔向了杨千钰。如同找到依靠一般紧紧的挨着向来对自己极好的人,攥着杨千钰长袖的手用力到泛白。“阿千…阿千…”杨千钰自知男人吓得厉害,这会儿也就任由对方扯着自己袖子。
他转而看向神色冷到几乎结出冰渣的王柘却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觉得眼前这人摆出的表情太过于可笑亦或者是因为欧阳骞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曾经所爱而向自己寻求庇护的此情此景觉得有趣。“王柘先生,是怎幺寻到这儿来的?”湖心小屋位置偏僻,而且四面围湖,再往外则是一圈密林,若不是有心怎幺都是找不到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