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选择了崭新的人生,即使面对着截然不同的陌生世界也依然义无反顾绝不回头。为什幺泠帝君做不到呢?慕容理觉得疑惑,他以为修道之人比起凡尘肉胎更容易放下,而不是固执己见搅得天地不宁。“看来我是劝不动您了。”慕容理笑道,挥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若是左挽廉,慕容理相信那小子绝不会像这般愚钝。年轻人天性自由不羁不甘束缚,是慕容理求而不得的一只飞鸟。想到曾经,饶是修了一段时间道义的慕容理也难掩情绪变化,他似乎能够想象到对方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般笑起来,越行越远。
泠帝君蜷着冰凉的指尖,再一次幻出了尹华的虚影。他看向正垂首看着棋局的尹华,面容不变的清冷,可玄色的一双眸子中却滚动着淡淡的血色。“不会的,会回来的。”他轻声i说着,佁然不动的背脊挺直得端坐在侧。
他知道触不到幻影。
因为只是幻影。
泠帝君垂眸,瞳孔被染上了一片血红。
“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
尹华接过左挽廉手上的信,他没想到自己糊弄人的话真的被相信了。他骗左挽廉说自己可以给他带去信件,等慕容理看了也说不准就会回来了。“他看了吗?他看了吗?”左挽廉低声下气的问着,却迫不及待。尹华大概知道为什幺这小毛头会信自己的话了,这大概就像是溺水的人最后能扒住的一块浮木,无论如何他只能抓着不放。
“啊,看了。”尹华插着兜,冷眼看着似乎还想说什幺的左挽廉。这小年轻颓唐收敛了不少,光是粗略看个两眼尹华就知道这人大概有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瘦得厉害。可他活了上百年早看惯了人世间生死别离,只是略微笑了一下:“再耽误一会儿,慕容理就看不着信了。”尹华骗说他和慕容理两人只有特定的一个时候才能碰面,但这时间似乎总是在变的。
这种漏洞百出的谎,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信。尹华自然是蓄意而为,他坦然的看着左挽廉自欺欺人的点点头,“好好,我知道了……”关上门,那边左挽廉的表情尹华也懒得去打量。
给自己点上根烟,尹华嗤笑不止用打火机烧了手里的信,从阳台上扔了出去。
那满腔的悔恨带着残存的火星,唯留下一星半点的纸角从左挽廉眼前跌进尘土。
他站定,又看向阳台上抽着烟的尹华,男人目光讥屑,一遍遍的拆穿他的妄想。面容苍白的左挽廉撤出僵硬的笑脸,“记得帮我和慕容理说对不起!”说完,逃似的奔走了。
可这情意,没人听到,没人再要。
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