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烟,机械地抽了起来。刀疤开始继续说话:“你刚才都听见了?”
“嗯。”
“我走了,你得把小媛看好。不要只当个看客。小伙子明明人样不错,体格也可以,怎么尽干偷窥这么猥琐的事情?自己干不上不觉得不爽么?”
我被他说得无地自容,真想钻到地里去。
“其实你比我更有能力照顾她。我一个小混子,混了大半辈子没混明白,我除了动手想不到别的办法。你应该有更多办法啊,一个大学生。 而且,以后能长时间守着他的,肯定不是我。”刀疤说道这里,似乎有点落寞。
刀疤拍拍我:“我看你能追到这儿,也是对她感情很深的。我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你跟我来吧。正好我这两天也有点话,没人说。小媛,我一会儿就让她回宿舍了。这两天她来了大姨妈,估计也可以歇歇,稍微把头脑放清醒一点。有的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跟她都一样,泡在这个……这个过程里面,脑子糊了。”他说糊的时候,特意把重音落在这里,手上还做了一个动作强调。他可能真的是觉得我们特傻。
刀疤带着我先吃了个早饭,然后他开了一辆破桑塔纳,拉着我去了一个会所。这里似乎全天开放,而且里面的人都和刀疤混得很熟,见了面点头哈腰地叫三爷。刀疤悄悄对我说:“你看着这是给我面子,其实是给我大哥面子,我就是个怂。”
他找了一个包间,然后给小媛打了个电话,让她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说自己下午再找她。小媛轻快地答应了。我在这边心里听的颇不是滋味。小媛和他的情夫约时间,而我在和他情夫一起逛会所……刀疤一个人把我们俩全HOLD住了。
他叫了两瓶很贵的酒,摆在那里:“这些酒我平时也享受不了,知道今天为什么可以喝么?因为我要扛事儿。知道扛什么事儿么?我的大哥,让我做一个人。他挑定我了。不是因为我最厉害,而是因为我最没用。”他倒上酒,给我递到眼前。
那是洋酒,大概是一种威士忌,我没有喝过。一口下去,浓浓的木头味,还有一些烟熏的口感,并不是特别好喝。我把酒咽下去,接着听他说。
“所以我,很快就要成逃犯了,”他瞪着我看,“不过这跟你扯不上。警察也不会找到你头上,因为咱俩基本就没关系。”
这个刀疤,今天是拉我来倾诉的么?逃犯?这倒有可能是真的。我确实不会去告发他,这属于没事找事。
“你听懂了吗?我最没用,所以让我干这个扛事儿的活。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鸡八大有没有用,但我告诉你,没有屌用。你就是有点自卑,我他么也自卑过,虽然老子鸡八很大。”
我看着他。他脸上的刀疤此刻颜色很淡,似乎那能代表他的心情,如同一个晴雨表。而他现在,其实很平静。
他喝了整整一杯酒,接着说:“自卑是难免的,要么因为这个屁事儿,要么因为那个屁事儿,总有屁事儿让你自卑。你要是怂了,它就把你当驴踢,我说得它就是你自卑的事情。我因为觉得自己没文化、没能力,只有屌大,所以一直就干和女人有关系的活儿,试钟、帮老大管会所,干这些逼事儿。结果呢,最后要送死的时候,选我。”
我静静地听着,确实感觉他的话在启发自己。我确实是自卑,担心自己的性能力无法满足小媛,所以就任由着自己的淫欲驱使,去偷窥她被别人凌辱。然后呢?然后我什么都没有干,乖乖做一个看客。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刀疤把酒推到我面前:“负起男人的责任来。你就算是个太监,你也能帮助小媛更多,比我能干得多,何况你还不是。”
我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刀疤可能也被自己的比喻乐到了:“你说是不是啊,哈哈。你有屌啊,回去就把她推倒,狠狠干一炮,拿出男人的器量来。”
我弱弱地说:“我也想……可是上次……上次我特妈的……”
“萎了?”
我有点羞于承认,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正常。因为你有想法。大部分人阳痿都是因为有想法。也有的是不够刺激。你找了小媛这样的女人,还怕不够刺激?肯定是因为有想法。”
“那你觉得小媛会不会讨厌……讨厌我偷窥她。”
“肯定讨厌。”
肯定讨厌。那还是不行。我觉得思维还是一个死胡同。
“讨厌归讨厌,但是最终你们还是得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刀疤把酒给我满上,接着说:“让她开心、又让她安全,这个尺度她自己掌握不了。她是女人,你得替她掌握尺度。姓于的那种傻逼或者吴老六那种人,轻易不要让他们碰小媛。这些人没有下限,会把小媛像狗一样玩弄。你愿意看到么?我猜你不愿意。”
我点了点头。
“小媛没有做错什么,是你做错了。”刀疤举起酒杯,示意我端起自己的酒。
这句话像一个霹雳,击打在我头顶。我在脑海中整理着这十几天的事情,手颤抖着举起了酒杯。
“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