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后宫炼丹殿,老僧光着身子,挺着大鸡巴,神情有些萧索,即使他不动弹,身上的肥肉也在抖动,他冷眼瞧着晕倒在床上的“丽姬”,既有些鄙夷,又有些骄傲。
那是对眼前贵妇的鄙夷,但享受骄傲地只有自己。
曾经这些高贵女子,他只能仰望,甚至连被她们瞧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呢?
眼前这韩氏贵女,大梁贵妃,正赤身裸体,浑身青紫,两腿叉开,骚穴外露,脸上尽是臣服。
此情此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造化弄人呐,他长叹一声,时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狗子,快五更了,还不起来,府中的夜壶,便桶,必须在五更前出府,否则又要被管家老爷责罚了。”
“娘,俺晓得,可是太累了。”黑胖油腻的中年汉子,睁开迷糊的双眼,看了看白发苍苍的老娘,抱怨一声道。
“累,也要忍着,王府的规矩严着呢,可不要一时松懈,恼了那些贵人们,当年你爹就是犯了错,被管家们活活打死。”
白发老妇絮絮叨叨,叮嘱又叮嘱。
挑着便桶从下人们进出的后门,走到巷子里,五更早些,巷子里已有不少人。
见狗子挑着便桶,众人嫌恶地躲到一边,捂着鼻子,眼神说不出的鄙夷,狗子自卑地低下头。
不远处传来几个长舌妇嬉笑言语,真是子承父业,老子是倒泔水,挑大粪的,儿子也这样,嘻嘻……
你们看他这姿势,这步伐,比他老子挑得还稳当,不愧是一出生就干这活计的。
一老妇突然提高了嗓门,“倒泔水,挑大粪也就算了,还长这幅模样,一身肥肉,又黑又丑,跟俺家『老黑猪』一副模样,难怪四十老几了,还光棍一个。”
“呀呀呀……吴老幺,您还不知道吗?一个世代为奴的破落户,即使长得好又怎样,有几个姑娘愿意嫁给这种货色,永生为奴,世世代代不得翻身呐。”
“是啊,是啊……如果我有姑娘,也肯定不愿意嫁给这种人。”
狗子羞愧得差点钻地洞,他加快步伐,逃出众人鄙夷的眼神。
突然迎面来了一队人马,前排高头大马,后边是一台轿子,狗子收脚不住,一个踉跄,重心不稳,便桶晃荡,粪汁溅射而出,顿时巷子里满是恶臭。
“瞎了你的狗眼,猪样的蠢货。”
为首一黑衣管家,大骂一声,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到狗子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啊……”,狗子痛苦地惨嚎。
黑衣管家不理狗子的痛苦,冷声道:“我记住你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齐叔怎么了?”
在停下的轿子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轿子被揭开,从里面走出一名素衣女子。
她声音珠圆玉润,悠扬婉转,令人忍不住好奇,希望看她一眼。
在狗子人生中,他从没听见过如此好听的声音。
忍住疼痛,细眼瞧去,只见素衣女子款步姗姗,朝他走来。
她脸蒙白纱,身姿婀娜,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异香。
“少夫人,这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冲撞了小王爷和您,小的,教训教训他。”黑衣管家解释道。
素衣女子瞪了“齐叔”一眼,准备扶起狗子。
“啊……”狗子满脸不可思议,“她扶我起来嘛……可……我只是一个浑身脏臭的下等奴才啊。这……”
素衣女子扶起狗子后,拿出一洁白玉帕,交到他手中。“你把伤口擦擦,这么大个人,走路还如此不小心,下次可要注意了。”
狗子目瞪口呆,这可是王府的少夫人啊,想不到她对我们下人如此之好。
狗子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从来没人正眼瞧过他,想不到少夫人竟然关心他。
一股暖意,直流心头。
他有些哽咽,语不成声。
“是……是……俺……记……记住了。”
女子微微一笑,尽管笑容藏在白纱后面,但狗子从她明亮的眼睛里,看到那丝嫣然喜色。
随即女子转身,走向轿子,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偶遇,在她心湖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但狗子却不一样,对于素衣女子来说,只是生活中一件平淡小事,但他却可牢记一生。
旁边骑在马上的白衣公子一直安静不动,他高傲的抬起头,说道:“回府。”
至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过狗子。
对他而言,狗子只是下等奴才,随时可以打生打死,他甚至懒得看,因为他是天潢贵胄,大梁燕王府世子“林哲”。
只是此次意外,让他心情不爽,特别看到未婚妻,竟然扶起这浑身恶臭味的下人,还给他手帕擦伤口,这让他愤怒,阴冷地望着齐叔,冷哼一声,随即御马绕开狗子,领着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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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从怀中掏出那洁白手帕,上面还留有丝丝异香,让他沉醉。
人生若浮云,尽管手帕的主人,曾经沉沦在他胯下,任他亵渎,任他调教,尽管那脑海中的婀娜身姿,已被他开发得熟沃丰肥,不再是从前形象,但离去多年后,还是念念不忘阿!
万事有因就有果,如果当年我只是被齐管家毒打一顿,而素衣女子不来阻止,或许就没有后面的事,而我还是那个倒泔水,挑便桶的狗子。
“阿弥陀佛!因果姻缘,前尘后事,命中注定,何必强求,唯登极乐,方能脱离苦海,善哉,善哉……”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儿,求求你们。”白发老妇抱着齐叔的大腿,痛哭流涕,她额上满是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破旧的衣裳。
“娘,你别求……他们了,你这样……会死的,求求你们……打死我算了,放了我娘。”
狗子趴在地上,棍杖雨点般的落在他背上。
狗子不停地惨呼。
齐叔寒着脸,有些嫌恶这老妇人,刚换的新袍,被这老东西的血染红了一片。
而此时这老东西磕破了的头,还不断往他身上凑靠,不由得勃然大怒,恶向胆边生,大喝一声,“老东西,滚开!”
他飞起一脚,将老妇人踢飞三米远。
“娘……”,狗子痛嚎一声。
只见这老妇人,飞落到地上,脖子一歪,呼吸断绝。
“你们为什么要怎样,我家世世代代在王府为奴,我爹犯了差错,被你们打死,而今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齐叔冷哼一声,嘲讽道:“为什么?好,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一个下等奴才,我责罚你,天经地义,然被少夫人阻止就算了,可她如此高贵身份,竟然扶你起身,还给手帕擦伤口。你猪一样的货色,少夫人哪怕看你一眼,你都有罪过,更何况这些?小王爷因此不高兴,你可明白?”
“哈哈哈……”狗子仿佛疯癫,又哭又笑。
素衣女子好意,竟成了他们一家的催命阎罗,可悲可叹。
眼睁睁地看着娘惨死在他面前,他似乎觉得素衣女子并不那么美好,如果没有她,娘就不会死。
“哈哈哈……”“疯了,疯了……该死的东西,打死了,喂狗。”齐叔大骂出声。
“是。”众家丁应道。
迷迷糊糊……狗子感觉被众人抬出,经花园旁侧。狗子隐隐听到,那梦中出现过的仙音,它还是那样珠圆玉润,悠扬婉转。
“哲哥,府里好大,也很漂亮,这就是我们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吗?”
“是啊!你喜欢吗?”
“喜欢,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喜欢。”
“青儿,你的手真漂亮,用来摘花多好。它这么洁白,这么干净,如果碰到脏物就不好了。”
“哲哥,你是意有所指啊?是否怪我袒护那下人?你不提此事,我都忘记了。”
“忘记就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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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提此事,我都忘记了。”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可对我而言,却是全家性命。
乱葬岗里,野狗到处寻觅尸体。
它们动作的声音,惊起一群乌鸦……
“呱呱呱……”鸦声凄凉而悲寂。
当野狗看到浑身鲜血的狗子,低着鼻子闻了闻,不一会儿,就转身走了,拟人眼睛里尽是嫌恶。
估计狗子从小倒泔水,挑便桶,身上那永远消散不去的恶臭,让野狗们直倒胃口。
跟野狗挣食,甚至连腐烂的尸体都不放过,狗子想活下去,不谈报仇,燕王府是何等势力?
就凭自己,算了吧。
他想活下去,哪怕和野狗挣食,或许为了等将来见到她,问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直到某天,他在乱葬岗挖到了一处古迹,是远古邪宗“极乐寺”所留。
古迹上文字,他是一个不识,但知道这是佛门遗迹,因为壁画上有和尚。
他不想放弃,苦思良久,心中一动。
听老人们说,凡是有道高僧,都会发下大宏愿,以实现自己目的,如“地藏王菩萨”,曾发过大宏愿,地狱不清永不成佛。
这句话反过来说,如果地狱清了,那他就能成佛。
于是他面对着壁画和尚,赌誓发愿。
如,大师如果让我得到这遗迹,我请你喝酒吃肉。
呸,不行……
再来。
如让我得遗迹,我愿拜你为师……
等等,不一而言。
嘴皮子磨了一个月,遗迹毫无反映,心中着实恼火。
可他就一粗鄙汉子,低下奴才,文不通,武不就,又有何办法。
不过他倒是有些耐心,平常也跑去附近镇子,听些评书杂谈。
一来二去,时日多了,他才知道,西方有佛国,有极乐净土。
想着地藏王菩萨的大宏愿,他也怎么大怎么来。
“弟子愿在佛前,立下宏愿,愿渡尽众生,再立佛国,愿带众生共登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对他而言,“渡尽众生,往生极乐”,根本不知其意,都是听评书而来的,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理解,什么是“极乐”?
“极乐”当然是非常快乐,这两句是说“带领大家,一起快乐”。
而快乐的事,是什么呢?
在王府和那帮下人一起的时候,听他们聊过。
他们经常提到“操逼”两字,“操女人的逼,非常之爽。”
一次,做杂活的虎子,有幸去了次“怡红楼”,和里面最下等婊子搞了一次。
虎子回来后,和他说了一个月,是怎样舒爽,怎样飘飘欲仙,他都听烦了。
这四十多年,除了他娘,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哪怕身体离他最近的女人,还是上次那个“素衣女子。”
“操逼”真如此爽吗?
那俺在佛前发的誓,就是带众人去“操逼”,然后他们快乐,就登极乐了。
再想想那个“素衣女子”,也就是少夫人,如果我操她的逼,她会爽吗?
当然我肯定非常爽。
这并不难做到啊,就是再立佛国有点难办,这不是和朝廷做对,要造反吗?
宏愿立毕,壁画上的和尚,佛光闪耀,整个遗迹里的文字也闪耀着金光,好一副盛景,直如仙佛在世。
狗子顿时傻了,这也行?
也正因为他憨傻,没见过世面,所思所想,正对极乐寺经义。
如果换成三观正常的人,也不可能有此奇遇,最多从遗迹文字里,得几篇不错的功法。
这是狗子的缘分,旁人即使见到也得不到。
壁画上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与我佛有缘,善哉,善哉。”
话毕,和尚手掌按住狗子头顶,狗子顿时天晕地玄,一幅幅画面出现在脑子里。
这是佛门灌顶之术,是佛门大能传授隔代弟子所用。
狗子脑子里,先是出现和尚修炼的动作,不一会儿,画风转变,一副副淫靡画面出现,这是在操逼吗?
这和尚厉害呐,一夜连操十来个女子,多不废力气,可不像虎子,操了一次逼,累得像条狗。
“阿弥陀佛,徒儿醒来!”
金光和尚大喝一声。
狗子顿时清醒,可脑子里还想着那些“操逼”画面,乖乖隆地咚,这和尚不可貌相呐,被他操逼的那些女子,长得可真漂亮。
金光和尚身影渐渐暗淡,随时可能消逝。
他看着狗子,说道:“我徒,即以立下宏愿,当重振我极乐寺,再立佛国,记住发下的宏愿,否则死后不入轮回,永不超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和尚身影散去,狗子一脸懵逼,他天生蠢人,灵智不开,又为奴四十多年,见识缺乏,如此下去,那和尚灌顶之功会被他白白浪费。
如果换成稍微有点见识之人,都知道此时应静坐冥想,消化灌顶成果。
但狗子不知道,他觉得这和尚神神叨叨的,光会变戏法,屁本事没有,白瞎他花这么多功夫。
“呸,去你妈的傻逼和尚。”一点好处都不给,还恐吓俺,当老子吓大的。
人生变故,老娘惨死,狗子重伤出府,从此人生自由,天高任鸟飞,再也没人管束他,于是他骨子里头痞性,终是冒了出来。
这些时日和野狗挣食,他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要在这世道活下去,就要比别人更凶,更恶。
他时常出没于附近的松风镇,偷鸡摸狗,欺压良善,简直是无恶不作。
身材高大,一身黑肥肉,凶起来满脸峥嵘,松风镇人送他绰号“黑野猪。”
这滚刀肉,已经彻底放飞自我,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当地镇守也拿他没办法。
小恶不断,大恶没有,把他抓起来,打一顿棍子,关几天,就得放出去。
这厮皮糙肉厚,一顿棍子,也伤不了筋骨,否则王府那一顿棍子,早被打死了,而且关起来,还浪费粮食,着实不划算。
可叹,这滚刀肉,傻人有傻福,如果得不到这遗迹,可能过段时间,被路过的侠女侠少,给行侠仗义了。
狗子骂骂咧咧,诅咒那和尚,等金光消失,一扇小门突然出现。
狗子大喜,这小门里说不定有什么宝物,这下可发了。
打开小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了进去。
他太胖,当初,建此门的极乐寺大能怎会想到,他的隔代弟子,肥得像头猪。
狗子浑身疼痛,皮被擦破了,他骂骂咧咧,抱怨那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