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爬起来穿好衣服,回到了自己在南府里的住处。
他在屋外练了一会儿拳,出了些汗。
接着他用凉水擦了擦身子,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七姨太的丫环秋菊来找小虎,是慧珠小姐叫她来的,想央求他出面去为她娘说情。
秋菊说老爷把七姨太关进私牢去了,直到现在还不许她们去给她送吃的喝的。
慧珠小姐都快急疯了。
小虎让秋菊先回小姐那里,让她放心,说他一定会尽力想办法去救她娘的。
这件事很棘手,连一贯足智多谋的庞小虎也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决定先去私牢里探望一下七姨太。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秘密地在南府里布局,在关键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
袁振武给他介绍了几个信得过的徒弟,他把他们推荐进府里当了家丁。
褚四爷因为上次庞小虎将救出三少爷的主要功劳让给了他,得到了老爷的额外嘉奖,他心里对小虎的好感大大地增加了。
不过他并不想让袁振武的徒弟轻易地混进他的家丁队伍,因为那里面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亲信。
但是他又不好不给庞小虎面子。
于是就安排小虎推荐的这几个人去府里看守后门和私牢。
表面上看这是非常不错的差事,每天都没有什么事,轻松得很。
他觉得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庞小虎的推荐了。
没想到这正和小虎的心意。
特别是看守南府的后门,这个差事可是太重要了。
这么一来,无论什么人和什么东西,他都可以随意地带进带出!
小虎打听了一下,今天在私牢里值守的两个人碰巧是他推荐的。
他们叫袁大柱和袁二柱,是两兄弟,也是袁振武的侄子。
他们两人恭恭敬敬地把小虎迎进了私牢,然后都去外面盯着,一有人来他们就会马上通知小虎。
这个私牢只有两间屋子。
其中一间里面堆了不少刑具,显然是个“审讯”室,同时也是看守的人抽烟休息和赌博的地方。
另一间大一些,里面用铁栏杆隔成了七八个关押犯人的牢笼,每一个牢笼都安装有一扇铁门。
关在这里的人一般是老爷的仇人,还有欠了南府的债没法还的佃户,以及犯了严重过失的家丁和佣人。
现在这里除了袁茹玉之外没有关其他人。
屋子里阴森森的,地下也有些潮湿。
袁茹玉衣不蔽体地躺在一个草垫子上,她是第一个被南德昌关进私牢里的姨太太,也是第二个被关进这里的女人。
在她之前曾经有一个女人被关在这里整整两个月。
那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她丈夫欠了南府许多钱。
因为她长得好看,南德昌想要她用自己的身子抵债。
谁也没料到她竟然是个烈妇,无论老爷的人怎么威逼利诱她都死活不从。
后来南德昌只好来硬的,派褚四爷带人装扮成土匪把她劫持到府里。
老爷第一次碰见这么贞烈的女子,感觉很刺激,每天晚上都来强奸她。
她每次都拼命反抗,在他脸上抓出了几条血印子。
他反倒更加兴奋,把她脱得精光,先用皮鞭狠狠地抽她,然后再去强奸她。
有时候他自己身体不适,就叫几个家丁来轮奸她,他自己在一旁看着取乐。
就这么玩了她两个多月,南德昌觉得玩腻了,就把她交给一个人贩子卖到外县的一家妓院里去了。
“七姨太,七姨太!”
小虎隔着铁笼子轻轻地呼唤着袁茹玉。
只听她哼了一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小虎急忙用袁大柱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铁笼子的门,走进去抱住她的身子,把她扶着坐了起来。
她的头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小虎啊,你总算来了。”袁茹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虎感觉她的身子很虚弱,心里极为气愤。
他从来没有觉得南德昌是个好人,可是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这也太残忍了点吧!
袁茹玉是小虎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更难得的是她性格温柔,对下人们很和善。
小虎还没见她对谁发过脾气。
这样的绝色女人竟然还要遭受如此的羞辱和折磨,真是太没人性了!
小虎打开他带来的一罐子肉汤,是大姐庞菊花帮他熬好的。
他把袁茹玉搂在自己怀里,用勺子舀出一勺汤来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给她喂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承担极大的风险,要是老爷发现了,恐怕二话不说就会将他乱棍打死。
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在这件事上胆怯和退缩,因为这涉及到他做人的原则问题。
袁茹玉从昨天下午饿到现在,中间只喝了些凉水。
她屋子里的丫环女佣们像害怕阎王一样害怕南老爷,没有他的吩咐什么都不敢给她送来。
现在喝了小虎喂给她的肉汤,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
她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撕成了一条条的,小虎能够看见她雪白的乳房和大腿,还有她被鞭打后留下的一道道伤痕。
小虎抱着她心疼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他用手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一边摸一边问她痛不痛。
还好,没有发现有骨折的地方。
接下来他强忍住眼泪开始询问她被老爷毒打的原因。
袁茹玉见庞小虎为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险,心里十分感激。
她知道现在不应该再瞒着他了,就将她知道的南府的所有事情从头至尾都告诉了他。
她诉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这些事情有的是她自己经历的,更多的则是她从府里的一些老人们那里打听来的。
她的叙述解开了小虎心中的许多疑团。
大约三十多年前本地发生了一起大案,牵扯到了玉东县和乐海县共三百余人。
一个姓庞的知县被人告发参与谋反,他的家产都被抄没,全家男女老少几十口都下了大狱。
庞知县出身于本县的一个大户,颇有家财。
他为官十分清廉,每逢灾年都自己出资赈济饥民,因此有不少本县的百姓们主动站出来替他喊冤。
可是他犯的是谋反大罪,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宽恕。
最后他被朝廷判了斩立决。
庞知县年迈的母亲因此被活活气死,唯一的儿子也死在狱中。
他的妻妾女儿和儿媳全部被卖到达官贵人家里当女奴或者被卖到妓院里当婊子,过着暗无天日,悲惨至极的生活。
十多年之后有一个谣传在这一带不胫而走,说的就是当年的那件大案:庞知县是因为一个姓李的同僚的告密陷害而家破人亡的,南德昌的父亲南怀仁也参与其中。
具体是这么说的:当时南怀仁是县衙门里的一个师爷,庞知县对他甚为信任。
谁知他利用自己在县衙供职多年的便利为这个案子做了大量的假证,还伙同姓李的同僚收买了好几个证人去官府诬陷庞知县,一口咬定他参与了谋反。
那个姓李的叫李裕隆,当时的官职为玉东县丞。
他就是现在的四姨太李秋月的爷爷。
据说他们两人陷害庞知县是为了讨好当时的巡抚大人,因为庞知县与巡抚大人的关系非常恶劣。
不过这些流言传开时大清朝已经寿终正寝了,那个巡抚也已死去了好几年,国民政府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流言再去追究那些陈年旧账了。
再说庞知县家族里那些还活着的人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值得注意的是,南家和李家后来都发了大财,成了本地首屈一指的富户。
因此有传言说当时庞知县的许多家产并没有充公,而是都被他们两家私下里瓜分了。
李裕隆后来弃官经商,和他儿子一起把生意越做越大,连省城都开了他家的分号。
南怀仁南德昌父子则留在椰林镇没动。
他们蓄养家丁,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恶霸和地头蛇。
南家和李家狼狈为奸,除了做正经生意外,还贩卖过军火,鸦片。
南李两家从前经常干的一件缺德的事就是派人打入和他们竞争的商行做内应,专门探听各种货物的运送日期和路线。
然后他们把消息透露给绿林强盗,强盗们劫到货物后再由南李两家来销赃,金银珠宝则被他们拿来分掉。
几年下来南家和李家已经成功地垄断了这附近好几个县的许多生意。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报。
没过几年,先是李裕隆被人宰了,连头都被割走了。
后来南怀仁在和一个娼妓鬼混时也被人杀死在青楼里。
这下子谣传就更多了,都说这是庞知县的后人请来的江湖大盗飞刀吴干的,为的是报当年庞知县被害的血海深仇。
飞刀吴这人确实是个惯盗,杀人放火抢劫客商的事情他没少干。
与别的盗匪不同的是,他似乎很痛恨地方上的豪强,从来不与他们合作,反而处处跟他们作对。
因为南怀仁和李裕隆的死,他在江湖上赢得了海南第一侠客的称号。
李裕隆的儿子(也就是李秋月的父亲)被吓得躲在省城广州不敢回乡。
南德昌则招募了许多本地的流氓地痞,组成了一支队伍为他看家护院,其中最厉害的两人就是冯金彪和褚四爷。
冯金彪是个镖局的武师,镖局关门后来投奔南德昌。
褚四爷则是个劫道的强人,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案子。
是南老爷花钱替他买通官府,洗清了罪名。
南德昌深信父亲是被飞刀吴杀的。
他觉得飞刀吴一天不除,他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
于是他花大价钱买通了飞刀吴的一个手下,探得了飞刀吴的出没规律。
然后亲自出面请这一带最有势力的军阀崔营长带兵深夜偷袭,终于击毙了飞刀吴手下的十几个惯匪。
飞刀吴自己也受了重伤,虽然他成功地突围逃了出去,但是过了不到一个月他就因伤势恶化而死。
为了请崔营长出面,南老爷可谓费尽了心机。
除了送给他不少银元金条外,他还让自己新娶的七姨太袁茹玉陪崔营长喝酒,中途他自己借故离开。
崔营长喝得大醉,他当场将袁茹玉剥光了衣服,按在饭桌上强奸了。
南老爷得知后留崔营长在袁茹玉的屋里一连住了三天,每天都好吃好喝地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