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窘态百出,谢宓反倒更笑得花枝乱颤。
“这就脸红了?沈郎面皮好薄,”谢宓说着,取下自己的手镯放在石桌上,“这是我输给沈郎的赌注。”
上好的玉镯泛着莹莹冷光,沈均呆呆望着那镯子,待回神,却见谢宓已经走远了。
“哎?”
少年慌忙拿起镯子,朝她喊道:“我不要你的镯子的,娘子,你等等啊?”
“愿赌服输,”谢宓转身冲他挥了挥手,“下次我会再寻郎君斗诗的。”
沈均怔在原地,谢宓人影渐远,再是追不上了。
“……”
此后,谢宓隔三差五便会找沈均斗棋斗诗,每每结束,总要暗暗输下几样东西。
或金钗或银饰,彼时穷困潦倒的沈均,就是靠着这赢来的“赌注”维系生计。
后来,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谢宓又在深夜勇敢地逃出谢家,没有父母命,媒妁言,便天地为证,心甘情愿嫁给了沈均。
“沈郎,这次我以一生做赌,你可会让我输?”
月下的佳人娇俏羞怯,昔日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岂料今日便已生死两隔。
今非昔比,沈均看着眼前的两人,陈郡谢氏的族长谢守云与其长子谢鼎,早已不负当日羞辱他的气势,反而姿态谦卑,如履薄冰。
心底哂笑,面上却已摆出他想过无数次的神态,做一个“贤婿”的样子。
“到底是往事了,”沈均淡然地把木盒子盖上,转手交给身边作陪的女子,“你替我收着吧。”
“是。”
女子懂事的捧着盒子退走,临转身前朝沈均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均置若罔闻,依然风仪雅致,但在谢守云和谢鼎眼里,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两人暗暗交递一个眼神:看来沈均确实如传言那般,身边有了一个相好的年轻女子。
风流韵事自不必管,谢守云心中长舒一口气,只要沈均有续弦之意,就说明谢宓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无法开解的结了。
他们谢家,就有机会求他进言,为因李典之事受到牵连的长孙谢望说情。
想明白这点,谢守云再度感到轻松,他又向沈均拱了拱手,“此番有劳沈大郎倾力相助,我谢家上下感激不尽!”
沈均客气地点了点头,回礼道:“某一定竭尽全力,届时谢公派人前去接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