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者妈妈,养我者妈妈,最爱我者还是妈妈,该说对不起的是你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我的阿。
眼角又有些湿润,我只好将头再次偏向另一边。
妈妈手脚麻利地拔出了针头,我根本没感觉到一丝疼痛,然后很快就拆光了输液的管子瓶子,她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粟儿姐就敲门走了进来,只是她手中推着一个满是食物的推车。
“恭喜我们沈欢同学成功苏醒,你可不知道这些天把你妈妈给吓成什么样了!我跟了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君姐这么失态,你这个臭小子,以后我们再也不准你出门了!”
看着平时一身知性温婉气息的粟儿姐,此时高兴的有些跳脱,露出了几分小女人的本色,竟然也难得的可爱。
我忽然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担心我吗?我可是你的弟弟哦~”
粟儿姐闻言,脸上顿时升起了一朵红云,但那双杏眼还是直直地看过来说:“哼,我当然也很担心你了,但你要记着最心疼你的永远是君姐!”
这时候我才发觉妈妈有些灼热的视线,只见她瞪着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 “跟我你怎么就不敢放的这么开?当着老妈的面就敢调戏别的女人?……”
我不敢直视妈妈的视线,心里却苦笑不停的嘀咕道: “我哪敢调戏你,不招惹你你的大胆都让我心惊肉跳,我再不老实点,只有被你乖乖吃掉的份儿……”
“昏迷了这么久,饿了吧,来吃点东西……”粟儿姐眼睛在我和妈妈之间转了转,笑着给了妈妈一个眼神,妈妈却白了她一眼。
走到阳台去打了个电话,隐约间我只听到她说: “对,他醒了,你们现在就去,我只要结果,一个都别放过……”
粟儿姐看着我想笑又忍着没笑出声,然后就推车走了过来,等她拿开那些盆盆罐罐的盖子,我才发现都是些流食,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汤味蔓延开来,可我却没有什么食欲,也许昏迷了太久,胃也适应了空旷。
“不用了,粟儿姐,一直被注射营养液我现在一点也不饿,也没什么胃口,沈月在这里吗?”
“没有,你昏迷了这么多天,她总不能不上学呀,她还是住在家里,周末会来看你的,家里也有人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那……那个芷薇呢,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趁着妈妈不在我赶紧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咦~为什么不问君姐呢?你这个臭小子。”粟儿姐一边说话一边帮我扯扯被子,整理衣角,真的好贴心阿,一股暖流在我心中蔓延。
“粟儿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敢问我妈妈呀……好粟儿姐你快说吧!”
“当然来过,一开始我们倒没想过通知她,不过第二天晚上,她就找到了你的医院,可能是因为你没去上学,事情也闹大了学校传开了你们的事情。当天她在你的病房前守了一整夜,小姑娘眼睛都哭红了哦……早上医生出来宣布手术成功,她才……嗯……她才离开。”
“那我妈妈看到她了吗?她们……她们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哎呀,能发生什么事情,两个女人的心都在你身上哪还有心情想别的?最多就是、最多就是彼此不顺眼罢了!”
粟儿姐一咬牙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我感到一阵头疼。
“粟儿姐你老实说,芷薇到底是怎么走的……不会是……”
“沈欢,你在想什么阿!君姐是什么样的人?会去为难她一个黄毛丫头吗?”粟儿姐似乎被我气到了,忽然音调高了起来。
不过话音一转她又嗫嚅着说道:“只不过……也没办法喜欢她罢了,两个人好像天敌一样,一个面如冰霜,一个也差不多寒霜满面,互相没有三尺却假装看不见彼此,偏偏两个人说起话来又都礼貌的要命……两个人站在同一个空间里,连我都觉得发冷,空气里全都是不自在的因子,就是因为这样吧……后来听说你手术成功,君姐就劝她回去休息,小姑娘想了想就同意了,不过她最后还是加了你妈妈的微信,说是方便打听你的情况;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她们怎么会那么不对付……
后来你搬到疗养院这边,她也坚持每天来看你一次,这边靠近山区,交通不便,离她家好像也挺远的,那个小姑娘本来就瘦弱,心里又记挂着你每天来回奔波,哎!连我看了都觉得心疼,你说你这个臭小子运气可真好!”
听粟儿姐说完我的心里又苦又甜,我沈欢何德何能,让这样两个出色的女人为我欢喜又忧愁?
不过想到两个人同样清高孤傲的绝不妥协的性子……
我只能摊摊手……
我也很绝望阿!
“粟儿姐谢谢你,这些天你肯定也很辛苦,又要照顾我和妈妈,又要开车公司疗养院来回跑。你赶快回去休息吧,十一点多了,好好睡一觉。”
“哎呀,这就赶人了,也怪我不开眼,打扰了你们母子的二人世界~”粟儿姐难得讽刺一次,我完全想不到她一开口竟然就这么在行……
“嗯?许粟你再说一遍?!”
妈妈声线压低,刚喊出粟儿姐的名字,就见粟儿姐头也不回快步推着原封不动的餐车已经走到门口了?
我顿时无语,这也太快了吧……
“那个,君姐,欢欢晚安~哦对了君姐,欢欢刚醒,不宜太过激动,君姐你最好悠着点咯咯咯……”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门被轻轻掩上,然后就只剩下粟儿姐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咚—咚—咚—咚富有节奏的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妈妈本来愠怒地看着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笑,然后就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房间再次回归黑暗,咚—咚—咚—咚,这次不是高跟鞋的声音,是我不安的心跳……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黑暗中那个窈窕的影子,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传来,妈妈竟然在脱衣服!
和上次不一样,妈妈竟然当着我的面在脱衣服……
我不敢想下去了。
月光静谧又迷蒙,我的心颤抖又紧张,我努力动了动双手想直起上身说些什么,一只温柔的小手却按在了我的胸口,柔软、清凉、温润,可这不但没有缓解我的燥热,反而火上浇油一般,让升腾的大火烧到了我的嗓子眼!
接着一个光滑的身子就爬进了我的被我,紧紧贴着我的身侧,满头青丝寸寸和我纠缠在了一起。
“妈……”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夜我第几次这样开口。
“欢欢听话,你看你,眼睛里的野火都快把黑暗烧着了,可是妈妈不能给你,你的身体好没好呢……”
月光下我看到妈妈眨着狡黠的眸子,嘟着小嘴好似委屈巴巴地控诉……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无辜的?
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而且还故意说这些大逆不道的引诱之话,这都是是谁干的阿?
真的是我吗?
我简直快哭了。
“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问,乖乖睡觉……”我好想说这样我怎么睡得的着阿。
这时候妈妈覆在我胸口的小手慢慢上下移动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抚平,抚平我的伤口,抚平我的欲望,抚平我的心灵……
感受着胸口妈妈的脸颊,被子里全是清香,如果能永远这样平静幸福该多好,渐渐地睡意袭来,我昏昏睡去,一夜无梦,安稳异常。
江南区,天星医院,这里是本市着名企业七星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
赵东就住在这里,他是十八罗汉里宋三哥的马仔,十几天前的那次行动中,数他最惨,全身不知道多少关节骨折粉碎,身上被玻璃划了无数深浅不一的口子,这也就罢了。
最可怕的是他被那个恶魔一样的人在清醒的时候生生挖掉了眼睛那种痛苦那种折磨无人可以体会;虽然侥幸没有死,被抢救了过来。
但是自从在医院清醒之后赵东每一天都在做噩梦,那梦魇般的画面夜夜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已经想好了,去他妈的公司,去他妈的的宋三,去他妈的社会大哥!
眼睛已经没了、碎了,化成了血水,绝不能把命也丢了。
出院日期一到,拿了公司的补偿金他就退出组织换个城市从头开始,再也不混社会了!
别人嘲笑?
谁要是试过被人在清醒的状况下活挖眼睛,还能继续混社会,那才有资格嘲笑他,他发现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心不够强也不够硬,不是大反派也不是大恶人,大恶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他只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混饭吃的小角色罢了……
嗒、嗒、嗒,寂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谁!
恐惧瞬间爬满了赵东的心房,他最近太敏感了,敏感的有些神经质,很多时候连虫鸣鸟叫都会让他害怕,但这次他不会听错……
真的有一个人,在午夜的走廊里一步步走来,冷汗顷刻间缀满了额头,无数思绪纷纷而来,七星还算有人性,给了他这样的烈士一个单人病房,可现在却不见得是好事,但这里毕竟是七星的私人医院,安全问题毋庸置疑,谁敢来这里搞事?
是不是值班巡夜的护士?
赵东不敢大意,他快速起身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开关(其实身体早就好的七七八八),虽然只剩独眼但好在视力没被影响仍然好用,他反锁了病房的大门,独眼死死的盯着门口,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不断响起,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砸在他的心里,他不敢去开门,往常的夜里护士从未在这个时间来过。
“喂张大姐,刚才有值班护士上来吗?”
“哦,是王护士她们,今晚医院监控出了点问题,莫名奇妙花了屏,好像设备故障了,可也不能一起故障阿,所以我让她们去检查一下,没什么事,你别害怕。”
得到值班护士站里的答复,赵东放下病房紧急呼叫松了一口气。
砰砰砰、砰砰砰……
“敲敲敲,敲敲敲,大半夜你tm瞎鸡巴敲,吓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