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叫稳重,这叫二货。
真正成熟的男人,往往看上去都很温柔,甚至可以说有点怂。
他很少与人争执,发生口角的时候,他会说“你说的对”、“你是正确的”,面对仇人的羞辱,他也不会说那些场面话,絮叨什么“你等着”、“将来我会如何如何”之类的废话。
他甚至不会在对仇人笑的时候,在心里构想出多少种弄死对方的方式,因为他只会才去最直接、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最恰当的方式,将自己的仇人置于死地,然后再到仇人的追悼会上鞠一把泪。
宫下北就打算做一个稳重的男人,所以,他当着金丸信的面,接受了对方提出来的要求,甚至从头到尾,他表现的都很内敛,对金丸信也相当的尊重,就像尊敬一个长辈那样。
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根本就没把金丸信提出的要求当一回事,之前准备去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将金丸信踩进泥里的计划,也没有丝毫改动。
尽管老奸巨猾,可金丸信终归看不穿人的肺腑,他只能体会到宫下北的谦逊守礼,却不可能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心里究竟在打什么样的算盘。
不过无所谓,金丸信也并不在乎宫下北的表态是真是假,因为他相信自己接下来所做的事情,会让这个年轻人做出正确的选择,他更清楚,对政治圈子里的游戏规则,自己要比这个年轻人更加的熟悉,而且是熟悉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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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可窗外的天色却依旧是一幅将明未明的样子,浓厚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就像是一块随时都会砸落下来的黑色铁板。
新宿区四谷须贺神社,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宫下北从神殿里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尽管天空的光线不是很强,可他还是感觉眼底受了刺激,鼻腔里痒得难受,一个喷嚏就那么卡在了鼻子里,酝酿了许久也没能打出来。
眼泪汪汪的抽了抽鼻子,一边的石桥寿江已经将一方蕴着清香的手绢递了过来。
没有客气,宫下北伸手将手绢接过来,就那么折着在眼睛上抹了抹,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谢谢。”
“你像是受了风,看过医生了吗?”石桥寿江将手绢接回去,随手塞进挎包里,一只手臂很自然的挽住宫下北,问道。
她的个头要比宫下北高一些,两人这么挽着胳膊,实际上给人感觉很别扭。
“早上保健医生就给看过了,”宫下北左手伸过去,轻轻握住石桥寿江挽住他胳膊的那只手,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感冒的迹象,给我拿了药,我没吃。”
说着话,他迈下神殿前的阶梯。
“感冒也要重视,毕竟健康是属于自己的,”石桥寿江说道,“要不今天你不用陪着我了,回去多休息一下吧。”
“没事,”宫下北摇头说了一句,继而岔开话题,说道,“你不是说为咱们结婚选中了一处住宅吗?要不现在去看看?”
“好啊,”石桥寿江精神一振,笑着说道,“正好离这里不远,之前,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过去看看,品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