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宫下北说出这番客套话之后,他只是很拘谨的保持着微笑,做出回应的则是与谢野馨。
“赤本先生客气了,”与谢野馨微笑着说了一句,同时侧过身子,将站在侧后方的佐江学让了出来。
佐江学笑着上前一步,将手里拎着的一个纸质小提包送到宫下北面前,这是一份伴手礼,不一定会多么贵重,但却是一份心意,也是一种礼貌。
宫下北也没有客气,他微微弓着腰,双手将礼物接过来,随后交给身后的梁家训,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这边请。”
以什么样的形式来接待客人,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是对付类似龟井静香那样的好色之徒,宫下北会专门安排一个私密的房间,然后再安排上一两个年轻貌美、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作陪。
但是对与谢野馨这样的人,就不能再做这样的安排了,那只会惹来对方的反感,所以,为了接待这两个人,宫下北准备了一个很正规的和式茶室,没有什么外人在场。
这个和式的茶室也不简单,因为在大概十年前,与谢野馨曾经来这里喝过茶,只不过那时候他见的人是金丸信,而负责倒茶的人,则是赤本原介。
现如今,这两个人已经全都作了古,故地重游的与谢野馨想必会有几分感慨的。
果然,当宫下北将两人引入茶室的时候,与谢野馨在门口停住脚步,他朝茶室里四处打量一番,表情复杂的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他走到茶室的茶桌边上,弯腰在紫色的茶桌桌面上轻轻抚摸一把,说道:“再过两个月就是金丸信先生的忌日了,赤本先生应该过去凭吊一下的。”
宫下北没说什么,他走到茶桌的另一边,屈膝跪坐下去,戴上隔热的手套,将蒸着泉水的紫砂热水壶从小蒸炉上拿下来,仔细的将里面的水倒入早已准备好的玻璃水壶中。
“金丸信先生的金钱政治的确存在很大的问题,”与谢野馨也不在意,他和宫下北一样,屈膝跪坐到榻榻米上,双手撑着茶桌的桌面,说道,“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金钱政治,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保证了日本政治良好的延续性。自民党的连续执政,保证了一应政策都可以得到很好的实施,而不是朝令夕改。”
“但归根结底,金钱政治就是腐败,”宫下北给同坐的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这才微笑道,“自民党的连续执政不符合民主原则,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