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君放心好了,”宫下北垂着头说道,“我会找津田君好好谈谈的。”
“哦,正太郎带给津田先生的可是奇耻大辱,”龟井静香将双手撑在大腿上,慢条斯理的说道,“他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即便咽不下,他也不会再给咱们带来任何麻烦的,”宫下北依旧垂着头,语气飘忽的说道。
龟井静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此只是笑了笑,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从龟井静香的住所出来,天色已经大亮,车队行驶在去往世田谷区的公路上,街道上车流穿梭,时不时的就会遇到堵车。
此时正是早高峰时期,街道上的车流、行人,大都是赶去上班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就是如此的辛苦。
看着车外的车流与行人,宫下北恍惚又忆起了前世,那时的他也是这人流中的一员,过着苦逼却又简单的生活,现如今,他的生活倒是绝对算不上苦逼了,但同时也变的复杂了。
若是前世的时候,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他恐怕怎么也不会知道刚刚过去的那个晚上,这个看似繁华的大都会里,究竟出现了多少罪恶,有多少有名有姓的人,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钢筋水泥构成的丛林中,如果仅从这方面看的话,有时候苦逼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
车队驶入世田谷松原芭蕾舞学校的正门时,车内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石桥寿江打来的,昨晚宫下北一夜未归,这女人有些不放心,所以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石桥寿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甚至都不会问宫下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他事情处理怎么样了,当宫下北回答她,说是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她才说今天准备回一趟石桥家,她准备同父亲摊牌了。
宫下北迟疑了很久,才问需不需要他一块过去,幸运的是,石桥寿江的答复是不用他去,而且,有些话当着他的面,她们父女两也不好摊开了说。
石桥寿江与石桥大康之间的矛盾,其实在如今日本的传统家族里很常见,年青一代更希望追求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价值,而老一辈则更看重家族的利益,希望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这是大势,是时代推进所带来的困惑,任何传统家族都躲避不开的,只不过有些懦弱的年轻人会学着逆来顺受,甚至是自杀,而石桥寿江选择了反抗。
车子停在校园内的停车场里,宫下北又在车内枯坐了许久才下车,他说自己要去见津田喆,其实只是一种托词,从根本上,他就没有想过要去见这个面,从得知津田喆与这件事有关联之后,宫下北就判了这个人的死刑。
尽管两人关系不错,甚至还有过合作,后者又是弘毅会的成员,但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问题上,宫下北绝对不会讲任何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