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慈祥的普通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儿,细心的呵护可由孩子欢愉的笑容看出,但无情的一拳,却将这份极为平凡的幸福轰碎了。
释宇星把手伸到极限,那拳却像梦靥般遥不可及,逐渐化成雁儿苍白哀伤的脸庞,彷佛诀别的情境。
“不要!”
释宇星惊喝一声,从昏迷中“醒悟”过来,鲜血仍自伤口缓慢而不停的流出,但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全身散发出诡异邪奇的气势,为了生存而觉悟的潜能,双手握上撕天獍的角,以莫名的力量硬把它从自己的腹部拔出来。
那种足以压制诸天神魔的邪异,让撕天獍狂声嘶吼着,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恐惧感涌现,它不相信眼前这渺小的人类,能拥有这般无涛的威能。
释宇星将刺入身体的利角拔开时,才真正回复意识,而撕天獍为了这不可理解的事害怕,前脚抬起在空中挥舞发泄,然后向累倒在地的释宇星踩去。
眼看释宇星的生命就要画下终止符,变成一团肉酱,撕天獍进行攻击的前脚突然异常的“静止”,这给了释宇星最好的机会,鼓起最后一口气,抓上撕天獍的前脚,奋力将它以过肩摔抛向那完美的陷阱。
释宇星笑了起来,他心中的完美陷阱终于完成了,一般的陷阱都是布置好极为精密的机关后,等别人来触发,但这只能处于被动的形势,不能保证一定设计的到敌人。
所以陷阱只要简单有效,配上“人”当关键,就能将主动操之在手,像这次挖好一个洞,绝不会有人上当,但释宇星亲自把撕天獍硬塞进去,就不可能有漏失的机会。
这个深井中储存了将近一丈高的鸡血,溶有华筱婷调制的“死结饮”,她自己说功能活血去瘀,但释宇星亲自试验的结果是结结实实昏睡了七天,所以肯定是最强力的迷药,这次还特别要筱婷加重药量以对付撕天獍。
撕天獍虽然有刀枪不入的黑鳞甲,但以血液为食,浸泡在鸡血池中,不免会喝上几口,也有部分药效经由鳞片之间的空隙渗透进去。
从陷阱中传出的挣扎声逐渐低落终至平静。
释宇星这时才重新感到腹部的伤口非常疼痛,血并没有停止流出,眼前模糊起来,意识又陷入昏迷状况。
在黑暗的世界中只觉有人轻轻安抚着他,许久未见的温暖充盈心田。
等释宇星再次回复清醒时,已经是深夜了,伤口清凉无比,竟被一条蓝色缎带包扎处理过,手握撕天獍双角所受的烧伤也抹了药膏,但他却没多大的惊讶反应,因为没人留下来,自然无法得知是谁救了他,也就别费神去猜想,重点是他得救了。
离期限三天还有一天时间,雁儿应该可以轻易从鬼门关救回来。
释宇星看着浮在血池上的撕天獍,苦笑想道:“这么庞大的怪物要怎么搬回去,途中不吓死人才奇怪。”
不过连撕天獍都被收拾了,世上怕没有事难得倒他。
天刚亮时,只见释宇星推着一辆临时组合成的破烂木头车,上面载着特大号的麻袋,已被熏的污漆抹黑,车身严重晃动,随时有解体的可能。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由一块崎岖不平又不规则的木板,和四个或大或小的木块凑成的怪车,果如其料想般的吸引了所有好奇目光,毕竟连车轮都不是圆的,能推得动就很不容易了。
反倒是装着撕天獍的麻袋没被注意,替释宇星挡去了费舌解释的时间。
卖力的推到杏林学府门口,竟没人出来迎接他,释宇星扯着喉咙大叫:“小雁儿,我抓到大怪兽了,筱婷你快来看啊,包你吓一跳。”
不寻常的宁静带来不祥的气氛,学府宛如一座空城,没有声音回应,释宇星直觉想到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可能”发生了,其实聪明如他,心里已有肯定的答案,只是还不愿承认。
大门缓缓的打开,华筱婷清丽的脸庞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无语的嘴唇吐露出无尽的悲伤,一见到释宇星便扑在他怀中哭泣。
事到临头,释宇星反而出奇镇静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华筱婷呜咽的道:“小雁儿昨天就……就过世了。”
虽早已猜到,但真正证实后,释宇星只觉头脑一股强烈的震汤冲击,然后空荡荡的感觉使他的精神抽离身体,完全不理会周遭的事物,想发出声音宣泄激动的心情,却哽在喉中,不知也不能说出什么。
筱婷的啜泣声慢慢引导他恢复“心痛”的感觉,但是比之于心灵上没有感觉,反倒使他好过一些。
释宇星不知是怎么走到安置雁儿的客房。
彷佛是一场梦境,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不真实。
雁儿除了脸色较为苍白,就只像熟睡般安稳的躺在床上,旁边只有巧馨在看顾着,华元方和华齐峰却都不见踪影。
释宇星轻轻摸着雁儿的头,平静的问道:“不是有三天时间吗,雁儿怎么会等不到我回来就走了?”
巧馨垂泪沙哑的道:“府主在你走后,就被人打伤了,不能用真气打通雁儿的心脉,所以雁儿……支持不到三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