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战霄露出兴奋的笑意,搓手道:“我虽然不爱管闲事,但是打架可从来没有怕过,看你的出招还算是个高手,不打上一架见个真章,可就白费我违规从‘磨刀砾池’跑了出来。”
赖涧翰想令那名女子回心转意,于是二话不说,混元灭绝手在双掌一拍之后,阴森的黑光布满手臂,如岩石般沉重的一拳,在行进路线中化成数十道的拳影,风声破空。
每一拳都似运足了劲,每一拳都不是凡人之身能挨的。
北野战霄手化刀身,意聚刀神,平凡肉掌变成无坚不催的神兵手刀,“意刀魄”的“以一贯之”,朝着赖涧翰的脑门就是一刀,状若发疯的猛兽,不知死活的以杀破杀,丝毫不理会遍布周身如附骨之蛆的夺命拳头。
不管虚虚实实,迎头只是一刀。
赖涧翰虽不怕一命换一命的拼法,但北野战霄先前残留的刀心,却令他感到抢先出招的他,丝毫没有占到速度上的便宜,无数拳影连忙收成一束,刀拳硬撼,两人同时退了三步。
后来匆匆变招的赖涧翰,劲力未凝已能和北野战霄的刀平分秋色,看来时间上的内力差距仍是不可缩短,但战斗的结果不全决定于内气外器,不然彼此报个名,评论一下谁的武功高不就分出胜负了吗?
北野战霄坚信打了才知道谁是赢家。
赖涧翰朝女子看了一眼,彷佛在宣示自己的优胜,沉腰下坐遽然提升真气与速度,“混世邪杀”在有限的空间中,变化出无限的攻击,竟以四面八方的源源招式包围住北野战霄。
刀劈拳击之声不绝于耳,连串暴响后两个人影渐渐分不清彼此,北野战霄突然收手蹲下,这诡异的动作却不影响混世邪杀的连续,赖涧翰向七个方位拍出掌势,设下的杀阵如铁链横过,隔开无的空间。
片段的区域封锁,绑住北野战霄的行动,赖涧翰满怀信心的上前,要给北野战霄致命的一击。
最强攻即最弱守,北野战霄觑准杀阵因内外涨缩而失去联系的一点,以冲天之势站起,下位而上位的天道趋势,自然涌起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拼着遍体鳞伤也要强势挣脱所有束缚。
在血花中沉肘短挥前臂,刀气猛然绽放,砍向赖涧翰双脚。
赖涧翰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仗着气势硬撑,能挺得了多久吗?”灭世十三造向北野战霄沉肘后露出的空隙,如万丈瀑布一倾而泻,毫不理会途中凸起的岩石,舍变化采破竹之势。
藉蹬脚之力,使十三变化大巧若拙的自右掌延伸到极限,急速压缩的的宏强爆炸力,只有把世界中的北野战霄毁灭才能停止。
北野战霄喝道:“故技重施,能耐我何!”
适才他早已见过着招,立刻展臂横扫,雄鹰般的巨翅掀来一阵狂风,以自身为轴向左微倾,形成“相逢不相识”的屏障改变灭世之威,甚至顺其气机感应,跃空反手连斩出三层手刀锐浪。
赖涧翰压低身形以避过刀锋余劲,一直无大动作的左掌探手成爪,“灭世重生”如流风移云般迅捷至令人无法反应,以掌握住天地至理的角度抓向北野战霄的小腹,若被击实,恐有肚破肠流之厄。
这是混元灭绝手的压箱绝招,在敌方估计错误和自己脚踏实地之利,处于虚空、新力难生的北野战霄,于发招之尽已无转寰余地。
那名女子隐现怒色,却又苦于无法出手相助,若北野战霄就这么死了,她如何在日后的“荐决”战胜师兄巧温?
北野战霄际此生死一线,双掌手刀前移,掌心向着赖涧翰,十指突然张开减少阻力,使得落下速度再次加快,灭世还未重生,即已擦过北野战霄右腹边缘,造成些许外伤和一项隐忧。
十指像十把初露锋芒的短刀,挟着北野战霄不惧死亡的“刀纹”第三级的勇往“霸气”
,深深刺进赖涧翰胸前,刀气破体而出,只听一声惨嘶,赖涧翰吐血狂退,眼看胸骨尽碎是再也活不了。
赖涧翰死前望向女子的眼中,有着不甘、希冀和嘲弄。
那名女子就是“南武十美”中,出自魔门最神秘的无间鬼府,令人不敢招惹,却又会鬼迷心窍的甘心受其利用的“彩蛇蝎心”连钰。
北野战霄没有战胜的喜悦,灭世杀招虽未打中他,但邪火内毒却已藉他身体重生,不愠不火的邪毒蚕食着他的意识,由于太过平和反而无法激起北野战霄的霸气,战意松弛后便再也支撑不下,倒扑在地。
最有价值的猎物已经堕入精心布置的陷阱,只不过游戏结束后,投降的是设陷阱的猎人,或是误入陷阱的猎物还未可预知。
但现在,元武七百八十五年,游戏仍尚未结束,北野战霄只能睁开眼注视着进入“王记酒楼”的连钰。
暂时中止的“开始”又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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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死寂的厢房,房中残破的灵魂,彷佛咏唱着不协调的音籁。
蓝若妮的如花玉容就像处于寒冬般凋零,化不尽的哀伤呈现出令人心碎的悲怜模样,十几年的刻骨仇恨,挚爱丈夫的死别,宝贝女儿的逝世,无时无刻不让她尝到噬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