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宇星也是骗术的个中能手,根据景玉差的犯疑心态,绝对会避免正面冲突,瞧出这只是“影咎”的快速延伸,景玉差其实已到了他身后。
双肩不动突然回身就是一指,向景玉差左肩疾点而去,这一下端的是全无预兆,释宇星心想你武功再高,偷袭的收敛终不能抵挡我续势已久的劲力,两人间的第一招离景玉差肩头已经不及半尺。
大气的回流扯着云端,景玉差定身从极动转极静,刚好停了下来。
释宇星一指点到了极限,也不得不停下来。
在这攻击的一瞬空隙,景玉差左肩一缩一挺,动静自如的互换使他换招时没有窒碍,身形晃动从释宇星身边窜了开去,掌缘自脸上掠过。
幸好释宇星翻脸比翻书快,险险避过这掌,但脸上也是一阵冷汗,动作不及人家灵敏,还是保持距离较为妥当,这时才发现有把趁手的武器就好了。
左手反推,释宇星斜掌斩景玉差腰肋,食指弹向他的“井肩穴”,景玉差以肘化圆,甩出三指气箭,扫向释宇星的来势。
释宇星右拳微转,拳面对着那三指击去,那知景玉差的三指跟着微转,刚好从侧面扣在他手臂之上,一股像是自己的劲力送来,“识魂旡”往释宇星的身体直荡了去,使他被迫连退了丈许,从嘴角也流出血丝。
碰的一响,景玉差往下一拍屋檐,内劲不露半分棱角,缓缓牵引瓦片绞成了一团刺球,只见他轰隆几声猛响,碎砖饱含天雷震空之威连续而至,纷乱中登时在释宇星身上留下不少伤口。
但释宇星丝毫无惧,翻了个觔斗迎面而上,此时武学天资充分展露,临场创出一招“醉卧摘星”,脚跟重重下锤,曲身两臂旋了开来,猛然一弹如同竹蜻蜓般窜升飞扬,怪异一式中隐藏数十招变化,数十下杀手。
景玉差微咦一声,从烟尘中摇摆身形一手探出,“死厄”凌空摄住释宇星的左足,这式立刻烟消云散,再无任何威力。
释宇星暗暗叫苦道:“创这什么烂招,轻轻松松就被人破解,记得以后别再自作聪明了。”
急忙顺势在檐边一勾,身子陡然倒栽葱,左、右足凌空一剪,莫名其妙的寒热之劲犹似波浪般上下起伏,“夜缀星变”使景玉差难以辨识真着。
寒渐增、热渐减,察其相反内力重迭之处的破折,就知威力在排斥后产生不稳定,应付稍有毫厘之差,便是筋折骨断、丧生殒命之祸。
上映幽空法月,下尊深苦地阴,景玉差神色突转肃穆,手外展成一开阔世界幻化无尽,身静立就一孤舟飘零遗世于外,“蚩血恸”两天灾人祸相连,“簧祸催残劫”鸟喙之形不断翻飞,啃食大地的资源。
一对双手像被花蜜吸引的狂蜂浪蝶,招式变化万千却能逐渐将气势蓄积至巅峰,奇异飘忽的步法忽现忽隐,时远时近,自九天之外的“簧祸”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残劫”最后以一个意外的弧度攻上。
释宇星左手一翻,横斩当胸啄来的“残劫”,正想顺势从旁甩去,突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劲向胸口撞到,心悸无法停止,“簧祸”鼓噪充斥整个听觉,然而这股巨力只要擦过,当场便得五脏齐碎。
不过再强的内力遇到能操控天威的“凝星蕴邪”还能有用吗?
败,彻底的败,时机到了。
看似迫在眉梢的刹那间,释宇星其实是心中笃定,一提一送大胆的送上前胸,以十根肋骨依序拨开袭至的雄厚内力,弯身随着杀劲而下卸。
按照往常的惯例,景玉差应该大大惊异“凝星蕴邪”的神奇性。
但不能抑制而上涌的血腥味,刺痛不断扩大的骨折声音,却背叛了他的期待,这次“凝星蕴邪”竟然失效了!
释宇星脸色惨白,诈败变成了真败,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
“难道是上次险些遭“凝星蕴邪”反噬,恐惧心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我的潜意识,极度精准的“纯粹智”若有亿万分之一的误差都只会似是而非,不能用“凝星蕴邪”也没什么,糟糕的是竟然在这时候才发现。”
景玉差乘胜追击,要命的“死厄”将释宇星展成大字型,一直沉重的压力突然迅速稀薄,行功后变成黑色的脸庞也转回苍白,释宇星直觉景玉差发生了某种问题,立刻左手拨下,右腰旋带,劲成浑圆如一太极。
道家秘技“众妙无相”中的“致柔抱一”卷缠借着敌人的劲力,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已将“死厄”卷在一起,瞬间刚劲涌现震了出去。
景玉差怒哼道:“魔门败类!”几个翻身便离开现场。
“魔殛天”左念残的心法是“殛天魔咒”,他灭于世前曾传给释宇星,释宇星又传给被算计的庞正泉,而左念残的武技则是属道家一脉的“众妙无相”,悟通一切变化的法门,现今天下只有他〝嫡传″的释宇星懂得。
一道白影落于释宇星身前,眼看鹬蚌相争的渔夫终于现身,竟是诡艳至使人窒息、忘了生存的“神乐天”殷素芃。
殷素芃掩嘴娇笑道:“身中君悠悠的“不出之剑”,你若不求助于“杏林学府”,能恢复往日“夜衅冥”的威风吗?”
释宇星暗中幸灾乐祸道:“景玉差果然就是“三天两夜”中的“夜衅冥”郢谷盘,我的未来岳丈恐怕不能再逍遥自在了。”
接着为自己的遭遇叹气道:“我一个人面对这老妖婆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