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子满腹心事,哪有闲情跟她说这些,“你不要闹了。”
乔荞继续道:“城哥哥,你不愿意替我报仇,那你教我林氏功法,我自己去报!”
林城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说过,林氏功法传男不传女!”
林逸芙和林惜蓉作为林氏嫡女都摸不到功法入门,遑论乔荞。
哪怕她天赋再高,她也仅仅是个女人。
乔荞眼底涌出了泪,她拽着林城子衣袖,像往常那样撒娇的轻轻摇晃,咬着唇瓣问:“城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爱我吗?你究竟爱我吗?”
周围人频频朝这边顾来,林城子只觉颜面无光。
他乃堂堂林氏老祖,被女子大庭广众拽着衣袖谈论情爱,未免格局太小。
“荞儿,你发什么疯?”林城子不耐地推开她,脸色极为难看,“我要与正道群豪商议伐魔大会,岂能与你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让开!”
他下手没轻重,乔荞身子绵软,脚下一绊,细腰撞到残壁,疼得半天都直不起来。
乔荞抬起朦胧泪眼,望着林城子模模糊糊的背影,跪在地上,捂脸哭泣。
眼泪顺着指缝沁了出来,乔荞又哭又笑,“好一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她这辈子屈服于欲望,想要的正是情情爱爱,可他不愿施舍。
难道,她真的只是“炉鼎”?
乔荞想到楚若婷。
游氏少主甘愿为她放弃一切,隐世不出的昆仑老祖也在保护她,还有谢溯星、荀慈……他们都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师父死了,瞿如也半死不活。
如果他们今日在场,怎会眼睁睁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神伤?
乔荞越想越委屈难过,她泪眼凝视着林城子的背影,咬了咬唇瓣,转身跑掉。
林城子神识扫过,微皱了下眉。
乔荞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脾气,随她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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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荞直奔冥菩寺,立在门口踌躇。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不来,就不能变强。
只有变强,才能去找楚若婷报仇。
南宫轩太弱,林城子却说什么传男不传女……他们果然像寂幻所说,靠不住,全都靠不住!
她也想像楚若婷那样,站在高处,生杀予夺,掌握别人的生死。
正在犹豫,忽然眼前景色变换,人已经从冥菩寺的大门瞬移到了那座封闭漆黑的佛殿。
“你来了。”寂幻高坐在莲台之上,捻着佛珠,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贫僧一直在等乔施主。”
乔荞看着他就害怕。
她怯弱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为什么等我?”
“因为乔施主终有一日,会明白自己所求为何。”
乔荞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啊,她明白了,男人的爱不靠谱。
她想复仇,只有靠自己。
寂幻来至她的身边。他褪下红色的袈裟,赤裸出健壮的脊背,那里,缓缓浮现出女人妖冶漂亮的五官。
“好孩子,你能想通,我十分欣慰。”
脊背伸出一只胳膊,慢慢抚摸乔荞光滑的鹅蛋脸,女人尖锐地笑道:“……真嫩,真香。”
天道宠儿,气运之子……好想吃掉。
乔荞撇过脸,不习惯女人的触摸。她咬着唇瓣,握紧了粉拳,“你们之前说,能教我功法变强……是什么功法?能怎么变强?”
女人蛊惑道:“一种跟男人双修,就能提升修为的功法。”
乔荞惊愕地瞪大水灵灵的杏眼,“世上还有这种逆天捷径?”
“当然有!”
女人抬手勾起乔荞的一缕小辫子,“你以为楚若婷是怎么修炼的?她就是练了双修功法。先借着男人的阳物,一点一点往上爬,然后,再把所有男人都踩在脚下!男人……男人算什么东西?他们只配当我们破碎虚空、飞升大道的垫脚石!”
“姐姐。”寂幻凉凉地打断她,“你过激了。”
女人捂着嘴轻笑起来,声音柔软妩媚,“好孩子,我没吓着你吧?我记得你胆子可小了。”
乔荞是很怕。
但她又非常心动。
原来,楚若婷就是跟人双修进阶修为。那自己来学习一样的功法,她身为天道宠儿,肯定比她厉害多得多!
“我要怎么开始修炼?功法的秘籍在哪里?”
乔荞想拿了功法就离开。
这个阴森森的佛殿,太压抑恐怖了。
“不要急。”女人伸出手,“来,好孩子,把手给我。从此以后,我来帮助你成为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多诱惑的一个词语。
鬼使神差的,乔荞伸出了双手。
寂幻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的双手,冒出了幽幽黑气。
“你们想干什么?”乔荞惊恐地想要挣脱,可寂幻的手像是一双钳子,让她动弹不得。
她想逃不能逃,想走不能走。
寂幻笑吟吟道:“别怕,贫僧在给你传功。”
乔荞瞪大了双眼,眼看着寂幻背上的女人掀开皮肤,撕扯着肌理,挣脱桎梏。
女人身上掉下泛红的碎肉,肉块像水蛭蠕动,密密麻麻、鲜血淋漓。惨白裸露的手肘骨骼扭曲撑在地上,朝她缓缓地爬了过来。
“不要!我不练了!”乔荞被这一幕吓得疯狂摇头,眼泪狂流,“我不练你们的功法了!”
寂幻沉下脸:“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打诳语、造口业、破五戒,贫僧会生气。”
乔荞不敢去看那恐怖的女人,她哆哆嗦嗦道:“我不要学了……”
“别怕。”寂幻轻轻叹了口气,“我姐姐会对你好的。”
他生来是个畸形的连体婴,修真界没有畸形能成为巅峰。于是,在百年前的某一天,寂幻用刀,将背上姐姐肢解,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
可他没有想到,姐姐虽然是女子,却比自己天赋更高。
姐姐非但没有死,还成了永不不消亡的业障。一个必须随人生、随人死的业障。
业障一片片蠕动的碎肉,顺着乔荞的小腿肚,爬进了她的身体,隐没不见。
乔荞只觉得腿上一片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