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电话接通了,戴长兴按了下免提,响起习燕兵的声音:“戴哥,什么事儿啊?”
戴长兴笑着看了看陈雷道:“咱陈雷兄弟在我这儿,忙了一天,我说晚上请你和他吃饭,他死活不去,你赶紧过来。”
那边习燕兵听了,说道:“这个,我这会儿在县里督察信访啊,回来大概到8点多9点了。”
戴长兴有点意兴阑珊,道:“这样啊?那就算了,你忙吧,等回来了打个招呼咱再聚聚。”
那边习燕兵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雷这边一脸遗憾道:“戴哥你看,老兵也没空,咱下次吧,下次再聚聚。”
戴长兴没办法,说道:“对不住啊兄弟,忙了一天连个酒都不喝,老兵肯定得说我。”
陈雷呵呵一笑道:“没事儿,不喝酒就不是自家兄弟?合着咱这兄弟就是酒肉朋友?”
戴长兴和周立哈哈一笑,送陈雷出了办公室,周立一直把陈雷送到电梯口。
出了政府大楼,已经是将近6点,大楼上只有寥寥几个办公室亮着灯,其他的应该都下班了。
陈雷上了自己的车,开到门岗摇下车窗,要把通行证还给保安。
那保安道:“不用还,这个通行证是机关事务中心发给您的,我只是转交,有效期一年。”
陈雷点点头,心想周立办事儿还真快,拿着通行证就顺手夹塞到副驾的遮阳板里,点点头开车出了大门。
车开出了市区正好处于下班高峰期,一条长龙堵在主干道上,陈雷百无聊赖地看着慢慢爬行的车龙,无奈地看着手机。
他给沉依打了个电话,本想告诉沉依晚点回家吃饭的,结果沉依告诉他晚上和齐安娜一起在外面吃饭。
他打给齐安娜,结果齐安娜告诉他和沉依过“二人世界“,警告他不许去骚扰,否则后果自负,这让陈雷有点郁闷,他只得又给吴晓霞打电话,问有没时间出来一起吃饭,结果失望地被告知晚上和闺蜜聚会,出不来。
三个女人全都躲着他,弄得他十分无奈,一边在路上堵着一边翻出习燕霞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她能不能出来,或者干脆去她家。
他犹豫的原因是这美妇人虽然和他好了几年,但实际上仍然娇羞无比,而且向来心事沉重。
她把自己和陈雷的亲密关系当成一种罪恶,认为自己是小三破坏了陈雷和沉依的关系,所以每和陈雷欢好一次,总要至少一个星期不愿意和陈雷见面,然后过了这段时间又忍不住去找陈雷或者希望陈雷找自己再续前缘。
刚开始陈雷特别郁闷,现在已经习惯了每个月三四次的见面和偷情,陈雷总觉得和她维持关系有一种别样的刺激,陈雷相信习燕霞也是如此。
犹豫了半天,陈雷还是没有打出去,他知道打出去十有八九也是吃一个闭门羹,看着眼前的车龙,陈雷叹口气对自己说道:“拉几把倒,没人陪老子吃饭,老子自己找个饭馆儿不行吗?”
想到这里,陈雷有点后悔,早知道还答应了戴长兴去吃饭呢,最起码混个肚儿圆。
他开始一边慢慢跟着车流挪动着车,一边找路边有车位的饭馆儿,终于在快七点钟的时候找到家小饭馆儿,停下车后进了去。
小饭馆儿虽然不大不过看着挺干净,可能因为是工作日,人并不太多。
陈雷叫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要了碗米、一碗紫菜蛋花汤,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不慌不忙地吃了起来。
中国北方的春季天气多变,本来晴朗的天忽然阴沉了下来,刮起了风,豆大的雨点打下来。
陈雷光顾着看电视来着,没注意窗外的景象,等他看完了焦点访谈和后面的电视剧预告片打算回家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他赶忙结了帐冲出去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春天的大雨打在身上带着泥很不舒服,他抽出几张面巾纸擦了擦头发和脸,给沉依打电话。
那边沉依接了电话后,他先问沉依什么时候回来,说下了大雨。
沉依说有齐安娜开着车带她回去。
他叮嘱二人早点回去不要太晚,然后又给晓霞打电话,问需不需要他开车护送,晓霞告诉他闺蜜开着车送她回家。
他这才放下心来,启动了汽车打道回府。
此时路上风越刮越大,道路两旁的树枝都伴着落叶飘舞起来,看样子至少有5级风。
这种天气下即便开着雨刷也不太容易看清楚路,所以陈雷开得并不快,保持着40码左右的车速行驶。
正当他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他突然看见路对面一个老小区门口一个电话亭棚子下站着两个人相互拥抱着,一个人向自己摆着手,好像要求助的样子。
陈雷犹豫了一下,还是等红灯过了过去路边停了车。
他摇开车窗喊道:“有事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女孩儿:“我姐姐肚子疼得要命,能送我们去医院吗?”
陈雷听了连忙下了车,搀扶着两人上了车。
两个年轻的姑娘被雨淋得透湿透湿的,头发散乱,看不清面貌。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们怎么不叫救护车?”
一个女孩儿喘着气道:“我们小区停电了,手机也都没电,只能出来碰碰运气。”
她搂着另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心有余悸:“结果路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其他车都不带停的,谢谢了。”
陈雷扭头看了看狼狈的两人道:“别担心,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到人民医院去。你姐姐一定没事的。”
那女孩儿瞪大了眼睛道:“是你!”
陈雷一惊:“怎么是你们?”
他这才发现上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天云山庄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莺莺和燕燕,他关心地问道:“你们那天没事儿吧?”
燕燕答道:“我们没事儿,那山庄被查封了。老板进去了。”
陈雷一边开车一边和燕燕聊着。
原来姐妹俩来自于农村,母亲10多年前离家出走了,父亲体弱多病,靠着祖父祖母和几亩地拉扯着姐妹俩上了高中,本来打算接着上大学的,结果祖父祖母因为家里人丁少被村里人欺负,气得先后去世,父亲治病又欠了一屁股的债,没办法只得进城打工赚钱。
姐妹俩年龄相差一岁,高中毕业的她们只能做一些临时的工作,赚的钱根本抵不上父亲看病的花销,最后被迫坠入风尘。
去年,姐妹俩的父亲病故了,姐妹俩给父亲发送了,靠着出卖肉体的钱一点一点地还债,终于还清了高利贷,还攒下了一点积蓄。
恰巧周六天云山庄被查,她们因为跑得快没有被抓到,本来打算在家休息几天,盘个门面开始新生的,这天姐妹俩在网上查黄页查了一天,两人的手机电都用光了的时候正好下雨停电。
她们本打算吃完饭睡觉的,结果姐姐突然发病,万幸遇到了陈雷开车经过,于是就有了先前一幕。
陈雷开着车直奔人民医院,将姐妹俩送到了急诊。
姐妹俩出门时慌张没有带钱,陈雷二话不说帮着排队、垫付了挂号费,带着姐妹俩到急诊室看了医生。
陈雷的义兄习燕奎是这医院的院长,未婚妻沉依以前做护士转科,与这医院的多数科室医生都很熟,连带着陈雷也认识了不少医生护士。
急诊科值班的医生恰巧见过陈雷,他和陈雷打个招呼,仔细一番检查,确定是急性肠胃炎,开了液体和口服药。
陈雷留姐妹俩在治疗室,自己跑前跑后缴费办手续,折腾了半天才坐下,和燕燕一起看液体。
户外的春雨哗啦啦地下着,三人都穿着单薄的衣裳,倒春寒让两个女孩儿瑟瑟发抖。
莺莺还好一些,在病床上输液,盖着被子,燕燕坐在凳子上冻得嘴唇都发白了。
陈雷看了,一声不吭去车里拿出一件外套回来,给燕燕披上,收获了女孩儿感激的眼神。
一套折腾下来已经将近10点,齐安娜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陈雷告诉她说一个朋友病了,自己送人到医院,估计迟些回家,让她们早点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