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想了想便推辞了,他说已经有安排了。
说实话,刘晴是个大美女,还是单身。
有单身美女请客吃饭,绝大多数正常男人都会欣然应允。
不过韩进暂时还对刘晴没有什么想法,更主要的原因是梁金艳早上告诉他昨天发好了面,今天要蒸馒头给他吃。
出来溷这么多年,韩进一直要么吃外卖要么下馆子,和岳瑶嘉在一起的时候俩人工作都忙,在家做饭的时候并不多。
即便做饭,也都是街上买馒头。
上一次吃家里蒸的馒头得是高中在自己大伯家寄宿的时候了,算起来已有10年。
他无比怀念伯母的家常厨艺和那段温馨的家庭生活。
韩进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初中时出车祸去世了。
他家人丁不旺,他的祖父是家中独子,和他祖母育有两个儿子。
他的伯父在县人武部工作,已经退休一年多了,目前和他伯母老两口在县里生活。
伯父伯母没有孩子,只收养了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女儿,所以自小待他视如己出,感情颇深。
在韩进的父母去世后,韩进就是被他伯父伯母抚养,老两口尽心尽力将供应他和妹妹上了大学,刚工作的时候时不时还接济他一些生活费。
这几年韩进溷出个人样儿了,每到过年过节总要回去看看伯父伯母,也经常给伯父家买这买那,比很多亲儿子还要亲。
妹妹韩英学的是影像技术学,前年大学毕业后在县中心医院上班,和韩进很亲,如同亲兄妹一般部分彼此,甚至比很多亲兄妹还要亲密。
老两口前两年房改换房子还是韩进出的钱,他不差这两个,还把房本写成了妹妹的名字。
想起伯父伯母,韩进发现端午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想了想决定周末抽时间去看看老两口顺便叫上妹妹一起吃个饭。
他还想扫听一下妹妹什么时候能谈个物件,二十四岁在县里看来已经不小了,很多人这个年龄的时候娃儿都快会打酱油了。
如果韩英有了物件,韩进就打算叫出来见面,帮忙把把关。
作为一个大哥,保护妹妹是他应尽的义务。
到梁金艳家的时候已经六点。
母女俩去逛街逛了一下午,所以晚饭有点儿迟,不过看着买完东西兴奋的母女,韩进还是挺欣慰的。
帮助别人的人也许不在乎回报,更在乎的是受助人的幸福。
梁金艳和棠棠各买了两身衣服,都是夏装,简单的T恤、牛仔裤和过膝裙,棠棠还买了一身连衣裙。
母女二人俭省惯了,没去什么品牌店,就在普通的时装店买的,两人总共花了六七百块钱。
换了一身时尚一些的衣服后的母女俩完全变了个人,加上这两天生活压力的减轻,愁云飘散,梁金艳和棠棠都让人感觉光彩照人。
尤其梁金艳,原本她不过三十七八岁,愁眉苦脸得都长出鱼尾纹了,看起来得有四十多。
现在虽然虽然气色依旧不太好,但是整个儿让人感觉到年轻了好几岁,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尤其她那高耸的双峰、结实的细腰和丰满的臀部,看得韩进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棠棠原本一直穿着高中时候的校服,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后终于不再像一个怯生生的中学生了,全身上下都体现着青春的魅力。
小姑娘虽然没有母亲身材那么傲人,却胜在苗条,假以时日必然成为一个美人。
母女俩要把剩下的钱还给韩进,韩进推辞了,告诉母女俩剩下的留作菜钱吧。
他看到母女俩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母女俩忙活的身影,韩进感觉心情十分舒畅,体会着家的感觉。
趁着母亲去厨房忙活的当儿,棠棠偷偷过对韩进悄悄说道:“进哥,谢谢你。”
说着脸红了起来。
“没什么,”韩进安慰女孩儿道:“棠棠,你好好学习,这次期末都考好一点,到时候我给你弄台电脑。”
“真的?”
棠棠睁大了眼睛,她的同学们几乎都有电脑,她也一直期望有一台。
但她知道一台需要好几千块,原本她们母女俩是无论如何都买不起的。
“谢谢进哥!”她搂住了韩进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便高兴地跑开了。
韩进摸摸脸上的吻痕,苦笑着摇摇头,又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晚饭很简单,还是两荤两素,一锅小米粥,和昨天最大的区别是有新蒸的发面馒头。
自己家蒸出来的馒头和外面买的不一样,又蓬松又软糯,韩进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馒头了,一口气干掉了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馒头之后,吃得肚子都有些胀了。
他拍拍肚子对母女俩说要是早一点遇到她们两个,自己就不会吃外卖吃出胃胀气的毛病了。
吃完饭陪着母女俩看了一会儿电视,说了一会儿话,八点多韩进和梁金艳打了个招呼,走出了梁金艳的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去,韩进就在自己家、公司、梁金艳家和健身房四点一线,早上上班上网或者写东西,中午有时和梁金艳、刘晴一起叫外卖,有时梁金艳做好了饭给他和刘晴送去,有时三个人一起出去吃,还有时梁金艳在刘晴那里做饭三个人一起吃。
下午忙活一会儿后,韩进有时和刘晴一起吃饭,有时去梁金艳那里和棠棠一起吃晚饭,之后要么直接回家要么去健身房和刘晴一起打球,再么就是自己去出出汗然后回家。
中间他和岳瑶嘉约过一次,两人抵死缠绵一晚之后交颈而眠。
和上次相比,岳瑶嘉放得更开,还主动摆了两个新姿势,叫床的语气也有些变化,对他的称呼除了“老公”、“亲哥哥”之外又增加了一个“宝贝儿”,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岳瑶嘉还有别的性伴侣,这些新鲜感应该是她在别的男人胯下婉转承欢时学的。
但是他转念一想两人现在都是自由身,于是也就释然了。
他和岳瑶嘉都没有提彻底断绝关系或者恢复恋人关系的事儿,打算就这么先过着。
这半个月来,他和刘晴逐渐熟捻了起来,两人经常私下一起吃饭,一起打打球,关系发展得很快,韩进开开玩笑说点荤段子,刘晴基本都笑着接话。
韩进偶尔吃吃刘晴的豆腐刘晴也不拒绝。
到了六月底,棠棠的考试成绩都出来了。
小姑娘还是很努力的,竟然考了全专业的第二名,这让梁金艳和韩进都很高兴,于是韩进找了个好点的饭馆订了一桌菜,带着母女俩和刘晴好好吃一顿,以示庆贺。
显然这段时间的生活让梁金艳滋润了起来,脸色红润了,皱纹都舒展开来,相比以前的样子简直脱胎换骨一般,年轻了好几岁。
就算她和棠棠站在一起,要是没人提醒的话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出她们是母女,都会以为她们是姐妹。
饭间,刘晴送了梁金艳母女一些化妆品。
梁金艳本来不想收,却挡不住刘晴硬塞,刘晴说她美容院本身就卖的东西,自己用都是进价,很便宜。
她夸梁金艳漂亮,皮肤好也不显老,希望梁金艳有空去她店里做模特,向那些她的客户宣传她店里的美容效果,还约梁金艳母女回头一起逛街。
除了喝果汁的棠棠以外,韩进、刘晴和梁金艳都喝了一点酒。
这酒是史文俊特地送韩进的,是个贵州酒厂酿造的原浆,是史文俊托关系直接从厂里提的,没有包装盒,只是用没商标的酒瓶子密封装的。
这酒喝了不上头,也不辣嗓子,光闻着就能感觉到醇香四溢。
饮酒之后,刘晴和梁金艳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红晕,简直美不胜收。
由于下午刘晴还要开门营业,韩进也要回去干活儿,所以三个人总共喝了不到半斤。
韩进把没喝完的半斤多酒和另外没开封的一瓶酒给了梁金艳,告诉她放在家里,回头晚上吃饭时候喝。
饭后,韩进打了个车,将梁金艳母女送回家,然后和刘晴一起回到公司。
暂时没什么重要事情的韩进先是签收了几个快递,是他在网上买的一台小米旗舰手机、一个光猫和一个无线路由器。
手机是他打算奖励给棠棠的礼物,他看了棠棠学校发的那个手机,也就三百块的山寨智能机而已,里面塞满了运营商的预装广告APP,开机就卡得要命。
他打算给棠棠换个好用一些的。
光猫和路由器也是要用在梁金艳家的,他昨天给电信打的电话,给那里申请安装了一条光纤宽频。
拿着快递上楼后,他又拿出自己以前用过的那一台笔记型电脑,把电脑的内容整理了一下拷走,重新格式化了一遍硬碟,安装了一个新的作业系统,然后安装了一些软体。
这电脑是他海淘的美国良心想,性能现在也不算落伍,给小姑娘上上网查查资料看看电影是毫无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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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杰最近很是苦恼。作为交管中心的一名新晋员警,他才参加工作三年。
他的工作是哥哥史文俊帮忙跑通的,对这个哥哥,他感激之际,兄弟俩关系极好。
史文杰最近他发现上面有人要查韩进,还不是公开调查,而是秘密调查,也就是不留档案的那一种。
要知道,交管中心是个涉及到公众隐私的要害部门,在这个部门,随时可以查询在市区行驶的车辆资讯,比如,要找一个车牌号为A的黑色轿车,只要这辆车在市区行驶,那么交管中心随时都能找到它。
而且,交管中心还有完善的车辆记录,基本上,一辆车只要在市区,它每天从哪儿开到哪儿,停在哪个区域多长时间,交管中心都能查到——这也是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之一——有了这个技术,公安机关抓犯罪分子那是非常容易的。
他们部门内部的人经常开玩笑说,他们部门的离婚率是全市局最高的——和主管宾馆开房资料的网警差不多——很多同事都是在系统里发现自己老公或者老婆开车去某个宾馆开房,然后就请假去捉奸。
史文杰认为这些人纯属是蠢,明知自己的另一半是干什么的还敢玩儿这些东西不是找死嘛。
和他们一样蠢的是网警部门的家属,要知道哪怕你租个出租屋,也都是要在公安机关登记的,更别提住宾馆了。
现在,史文杰只知道有个大人物调阅了韩进名下两辆车在半年以内的行驶记录,什么人在做他并不清楚,他只是个一线小员警。
他知道自己哥哥史文俊和韩进交情很深,一起在做生意,不小的生意。
他纠结要不要告诉韩进。
毕竟,如果真是局里有人要整韩进,他又泄露了风声的话,很可能要收到牵连,他和韩进还没铁到要替韩进顶雷的地步。
如今,纠结了半个月,史文杰还是下决心给自己的哥哥提个醒,至于自己哥哥是不是会告诉韩进他就管不了了。
史文俊也在交警部门工作,不过不是正式的干警,而是南区交警队的临时工。
当然,他不指望交警队发的工资吃饭,做这个纯粹是为了给他其他的生意打掩护,这点在他的关系网里面基本是公开的秘密。
要知道做掮客就是给官员和商人之间牵线搭桥,行走在黑色与白色之间。
这样灰色的背景,正牌的公务员是不能干的,不然分分钟被纪检部门盯上,而有个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则方便很多了,第一他不用受太大的纪律约束,第二则半官方的身份可以获得各方面的信赖。
史文俊做这个行当已经有七八年了,可以说在本地已经建立了很大的一个网络,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不坑国家,二不害人民,只是说明有需要的人建立联系而已,从中赚取中间人的费用。
这实际上是中国目前制度下的必然。
在中国,政府中,官吏们手中有权力,却不能变成利益,在民间,商人手中有资本,也不能变成利益。
只有官商勾结在一起,才能交换权力和资本。
高层的政客们手中有足够的白手套可以进行利益的交换,基层的官僚们却没有。
史文俊这种人,就是为基层的局级、处级官员们服务的。
接到史文杰的电话后,史文俊兄弟俩在他们父亲的家里见了面。
兄弟俩感情不错,但是平常大家都忙,只有过年过节才聚在一起。
听了史文杰的话后,史文俊沉思了起来,他问史文杰有没有上面的人来查自己。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又想了一会儿。
他对韩进还是比较了解的,基本上韩进接什么活儿都不瞒他,大部分的活儿都是他给韩进介绍的。
韩进遇到拿不准可能犯法的活儿一般也会问他的意见,他想不出韩进会得罪什么人。
想到这里,史文俊打算去找韩进。
他不敢打电话,因为既然有人查韩进的行踪,那么保不齐会有人监听韩进的电话。
作为一个员警,即便是临时工,他也不傻,他很清楚这些技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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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史文俊到韩进的公司时,韩进正轻松愉快地给电脑装软体。
见史文俊来了,就让史文俊在沙发上坐下,他给史文俊泡了一杯茶,问史文俊的来意。
史文俊今年四十出头,身高一米六五,矮矮胖胖的挺着个啤酒肚,这是常年应酬的结果。
他长得倒还算俊朗,胡须刮得很干净,仔细一看给人以忠厚的感觉,实际上此人能说会道,最擅长在酒桌上拉关系,这也是一个掮客的基本素质。
史文俊和韩进不会客气,直接问韩进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惹了什么麻烦。
韩进很奇怪地看着他,说自己要有什么麻烦也肯定是hi史文俊牵连的,他笑着说最近几单业务基本都是史文俊拉过来的。
史文俊直接告诉韩进说最近小心一点,有人在交警系统里查他,说着食指向上指了指说是“上面”。
韩进这下奇怪了,他自己和政府基本没有任何交集,除了写标书以外就是给杂志、媒体公众号写写文章,还基本都是技术向的,在网上也没发表过什么过火儿的言论,笑着说就算查水表也轮不到他,最多膜一下蛤,这又不犯法。
史文俊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告诉韩进最近一切小心,最好不要开车出门,万一有人问起,也不要说自己找过他。
韩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笑着说自己在战争年代肯定也是革命烈士,绝对不会出卖同志的。
史文俊笑骂着说自己才不是同志,自己直得能日穿钢板,一晚上能干两个老娘们。
送走了史文俊,韩进还在纳闷儿,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为什么有人会找自己的麻烦,难道是那两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又摇摇头。
那两个女人虽然也算有点权势,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本事动用交警系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苦思冥想也不直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