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珩早上出门很早,但第二天,秦绝珩却发觉赵绩理比自己还要更早。
在她习惯性地去敲赵绩理房门时,才发觉赵绩理早已经收拾好了书,离开了家里。
她没有让自己送,也没有让人送,一个人就悄悄地去了暑期培训班。
直到这时候,秦绝珩才第一次体会到了赵绩理曾经为之惊惶的感受。
她在躲避自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她是在逃离自己吗?秦绝珩看着赵绩理房间里叠放整齐的被子和干净的书桌,垂下了眼睫。
恍惚间,秦绝珩也想起了事情始终都有些不对。
直到现在,那个晚上过去了整整一天有余,她和赵绩理之间都只存在着争吵与冲突。没有人将心真正递给过彼此,也没有人向对方剖白过心意。
可也始终是她不愿听我说话啊。秦绝珩逃避地想着,极力想要将自己脱开罪责。
但不可抑制的负罪感还是让秦绝珩屈服地拿起了手机,拨出了赵绩理的号码。
三通电话下去,赵绩理并没有任何反应,不接也不挂,让秦绝珩在原地站着等待了许久。
直到第四通时,秦绝珩听着手机传来机械的“对方已停关机”提示,终于也感到了愤怒。
她皱着眉发了几条短信,便退出了界面,转身走下了楼,面色冰冷。
而那边赵绩理则全然轻松地坐在公交站边,捏着一杯果汁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早上七点不到的公路还很空旷,更遑论这里是鲜有人至的江景住宅区。
一时初夏的风扫过清晨路面,将落了一地的细小樟花吹开又聚拢。
树梢摇曳间,斑驳的光影也随着风颤抖。
赵绩理面色含笑地抬头,透过窸窣的树梢看向了头顶开阔的晴空,神色含着些嘲弄。
很快便有公交到了站。赵绩理笑着将手机滑回了兜里,一手握住了单肩包的背带,几步跳上了公交车。
以后的路还很远,赵绩理想要什么,她自己也难以摸清。
她习惯了秦绝珩给过她的一切,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将自己完全从她身边抽离。
从过去开始的一切,早就决定了她离不开秦绝珩。
但眼下,赵绩理想着,将目光落向了早班车窗外飞速驶过的三两私家车。
我不想见到她。一刻、一秒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