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绩理在那一头依旧态度闲适,秦绝珩甚至能够隐约听见她那边传来的乐声。
“你在哪里?”
“开庭前,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赵绩理避开了秦绝珩的问题,眼神在马路边的行道树上流连,漫不经心地沿着街边漫步。
路边的乐器行放着响亮的琴曲,赵绩理慢慢走着,听着它的声音在雨中从微弱到强烈,又渐渐淡去。
终于到那声音全然无踪时,她也彻底经过了那家店。
“开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绝珩怒极反笑,也不再绷着脊背,反而向后软软地靠倒在了椅背上,再开口时,声音听起来幽幽柔柔:“赵绩理,你疯了吗?你以为你能有几成胜算?”
“十成十哦~ ”
赵绩理心情确实好极了,像是回到了叛逆的少年时代一样,听到秦绝珩怒极的声音,她心情反而愉悦到了顶峰,就连说话,尾音都沾染了跳脱。
对了,就是这样。再生气一些吧。赵绩理默默感受着秦绝珩那边寂静无声的沉默,几乎已经想到了秦绝珩的面色。
没有我,她会怎么样呢?会生气、会难过,也会无望吗?
——可她确实就是要失去我了。面对这样的变故,她一定会既生气,又吃惊吧。
赵绩理唇角勾出了一个顽劣的笑意,单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第二颗纽扣。
秋雨斜行里凉风穿过,赵绩理却丝毫也不觉得冷,反而感到了一阵散不尽的热度。
“哈。”秦绝珩沉默了半晌,发出了一声近乎是气音的冷笑。
窗外雨势又大了几分,秦绝珩看着窗面上映照着的微弱水色,笑声越来越清晰。
赵绩理走到了市中的小区外,指尖圈着一串钥匙,来来去去地轻轻甩着,并不打断秦绝珩这突如其来的笑。
“不要不信哦。”
赵绩理拿出了哄人时惯用的柔软语调,声音像是沾了软蜜一样,入耳无端让人失神:“姨姨,我有无论如何都能让你有罪的……证据哦。”
证据?秦绝珩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赵绩理说了什么。
她再次嗤笑了一声。那头赵绩理说出的话对她而言都太过突兀,和眼前的这份快递一样荒谬,秦绝珩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这是赵绩理的本意。
她下意识地选择了不相信,于是再开口时,说出的话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讥诮。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秦绝珩伸手猛地将那张公告从桌面上抽了出来,伸手拍开了落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