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珩几乎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赵绩理叛逆期做出的全部糟心事,也想起了这些事里乔凛这个人一直起了多大作用。
沉默数秒,秦绝珩皱着眉“啧”了一声,先前面色上的扭捏与微绯全都不见,心下浮起一股不快,语气也开始变得强硬:“去见她做什么?她们干了什么?”
“小小姐和这位乔小姐关系应该不错,两个人一起去了一家川菜馆,晚上小小姐送乔小姐上车,然后自己回了公寓。”
对面的声音如实报告着:“据我们所知,乔凛小姐和小小姐并不是同学,而是在加州艺术学院,平常和小小姐见面并不是很频繁。”
还敢频繁?秦绝珩烦躁地将手中的笔在桌面上敲打着,不悦地应了一声,继续问:“还有别的这种消息吗?”
对面像是听出来了秦绝珩的火气,沉默了一秒才小心翼翼地提问:“……您指的是,哪种消息?”
“……”秦绝珩被问得微微愣怔,回过神来居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过激。
她有些没辙地将手中的笔丢开,向后靠倒在了椅背上,捂住了脸,闷声答道:“算了。没事了。”
“把她现在的号码发给我吧,就现在。”说着,秦绝珩挂断了通话,目光微沉地落在了窗外树梢上。
早知道确实是会有这种事发生,也知道一切确实不可能永远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真正面对之时,秦绝珩还是会对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心慌。
之所以一年有余不敢去过问赵绩理的近况,之所以即便是能够知道也不愿去问,无非就是害怕现在的这种情况。
她对赵绩理终于没有了掌控权,也失去了任何一丝的影响力。
事到如今,她赵绩理在重洋之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自己就算是再不满,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对赵绩理产生不了半点影响。
秦绝珩习惯了用强硬的手段摆布他人,但到这一刻,这种手段却终于失去了作用。
纵使她依旧能够去尝试,但这样的手段对于她和赵绩理的关系而言,却根本是全然无用,甚至算得上是火上浇油。
——那么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又究竟会怎么做?
秦绝珩伸手捂住了眼眶,脑中空空,却依旧强迫自己去想出一个办法来。
会怎么做呢?她咬住了嘴唇,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了方才被丢在一边的手机。
——管他该怎么做,总之做就对了。做了,就一定会比不做好。
秦绝珩难得地不再逃避,也意识到了该一鼓作气。
她看着屏幕上新发来的那串号码,咬着嘴唇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视线几番飘浮,最终还是落定在了手上。
但当她目光闪烁了几番,最终犹豫着决定按下拨通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时差是多少?
秦绝珩为这个忽然冒出的想法而愣住了,她忽然就意识到了赵绩理和自己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也意识到了这一年有余的互不联系,可能给彼此之间埋下多大的鸿沟。
一阵隐约又陌生的紧张感浮上心头,让人为之心下纠缠,思绪都乱做一团。
秦绝珩极少有过这样的心境,也几乎从没有过这样忐忑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