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三位船长都在针对张俭。
张俭解释道:“这是捕蟹人的老恶作剧了,他们在出海前会去废弃回收站,用最便宜的价格买来这种东西,或者是一辆报废的汽车,带着一起出海。如果看到其他捕蟹船的浮漂,就会把浮漂勾起来,然后把别人的蟹笼换成这种大型垃圾。”
老约翰说道:“蟹笼才六百八十磅,这玩意灌满了水能有四千磅,可比蟹笼沉重多了。他们知道北极号破旧,超负荷使用吊机的话,很有可能直接把吊机拉废。如果吊机废了,捕蟹船就只能回到港口修理好吊机再重新回到巴伦支海。”
庆尘哭笑不得,还能这么玩?
以前他所经历的战斗都是直接面对生死的,而如今的战斗,却是稀奇古怪的。
这是属于捕蟹人之间的战斗……
但这也太贱了吧,另外三艘捕蟹船是想方设法的要断北极号财路啊。
然而这是巴伦支海上的规矩,捕蟹船之间可以开一次玩笑,但只有一次。
过去人们会在浮漂的尽头挂上一个小玩偶、破皮球,如今有些恶劣的捕蟹人会直接用这个规矩坑的别人颗粒无收。
“这玩意怎么办?”庆尘指着大海上的移动公厕问道。
张俭阴沉着脸往驾驶室走去:“把钩爪拆下来,让这玩意沉入海底。我们开始捕捞其他的蟹笼,这种把戏他们最多只能玩一次。”
庆尘想象着,如果几年以后有人来巴伦支海寻宝,探测海底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屹立在海底的移动公厕,会是个什么表情……
想想都觉得精彩。
随着剩余七只蟹笼被吊起,这一次老约翰干脆不碰钩爪了,他就看着庆尘百发百中的将浮漂一一勾起。
老约翰在旁边只是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就算十五年的老水手都未必有这么准?”
庆尘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蓝鲸似乎并没有真的给他们带来好运。
每个蟹笼里,只有零星的七八只帝王蟹,收获惨淡。
巴伦支海上的探路笼,一般每个蟹笼里有25只到30只帝王蟹,就算是不错的收获,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接近蟹群。
如果蟹笼里有八十只,那说明他们就在蟹群的上方。
老约翰说他曾经最高的记录,是一笼捞上来了112只帝王蟹,硕大的帝王蟹几乎将钢筋焊成的蟹笼填满。
那时候北极号的船长还是张俭的父亲,港口的人们常说,那位聪明的亚裔船长,每年总能在神秘的巴伦支海上找到最大的蟹场。
张俭看着甲板上的收获皱起眉头,收获惨淡也就算了,蟹笼还被虎鲸号抢走一只……
他仿佛已经能听到其他捕蟹船上的嘲笑声了。
在胡桃酒吧里有个传统,阿姆斯特丹港口总共九艘捕蟹船。每一年船长会下赌注,一人一万欧元,谁最先完成自己的配额就能把剩下八个船长的八万欧元都拿走,这八万欧元要分给船员。
胡桃酒吧的老板就守在港口,专门负责观察每艘捕蟹船的货仓过称。
这也是船长们为什么喜欢去胡桃酒吧的原因,捕蟹也是有彩头的。
船员们也会为了这个彩头拼了命的干活,要知道一人平白多分到一万多欧元,这就等于平白无故拿了十多万人民币。
不过,张俭没有跟庆尘、秧秧提过这件事情,因为他那一万欧元基本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这时,秧秧忽然说道:“刚刚咱们放下探路笼之后往巴伦支海深处行驶的时候,有个地方就很不错。”
张俭看向秧秧,对自己为数不多的船员耐心解释道:“捕蟹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你看哪里顺眼,然后把蟹笼放下去就行了。要知道这个季节里帝王蟹都集中在大陆架上,蟹群的活动也有特定的规律。”
尼德普也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要觉得自己钩爪扔的好,就可以在船上随便提建议了,水手就做好水手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