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双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只要君王想要，这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只能被他挑选，母亲舞姬出身并非自己所愿，被君王宠幸也非她自己可以做主，她最大的错处是身份卑微却生了一张美丽的容颜，但这样的错同样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所以我如何能恨她？”</p>

君王想要宠幸一个舞姬，谁又有反抗的勇气不成？</p>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句话从来不是空喊的口号。</p>

炎国地方不大，国力不强，比不起周边各大强国，甚至必须依附于北疆才能存活，可即便如此，对于炎国所有子民而言，君王的权力依然是至高无上的。</p>

况且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国师是君王左膀右臂，精通各种折磨人的邪术，连炎国亲王嫔妃们都不敢对他无礼。</p>

国师一怒，多少人都得遭殃。</p>

“倒是个聪明懂事的。”谢锦唇角微挑，“你母亲现在被困在炎国国师府？”</p>

卫无双身体一僵。</p>

这一刻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谢锦让人捉摸不透的脾气，更是他几乎神通广大的本事。</p>

他来到东陵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被女皇赏给谢锦的前几日，甚至根本无人理会他，他就好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礼物般被人随意搁置，然而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谢锦却已经对炎国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p>

他是如何做到的？</p>

“不必感到震惊。”谢锦像是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地一笑，“这天下只有我不想知道，而没有我知道不了的事情。”</p>

卫无双微微一震，低头道：“是。母亲现在被困在国师府。”</p>

“国师对你的母亲做了什么？”</p>

“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她身体里种下了母蛊。”卫无双道，“母子蛊可以通过母蛊控制子蛊，也可以通过子蛊控制母蛊，被种下母子蛊的两人通常都是亲人或者感情极为深厚的夫妻，一方若是受到折磨，另外一方也会感知到相应的痛苦，彼此牵制，防止其中一人生出背叛之心。”</p>

顿了顿，卫无双补充道：“不过母蛊伤害性极大，会让母亲容颜衰老憔悴，黯淡无光，不复当初年轻美貌，所以炎国王上对母亲已经失去了兴趣，国师才能更好地控制她，并用她来控制我这个被远送他国的棋子。”</p>

“你恨国师吗？”</p>

卫无双静静看着铺着名贵软毯的地面：“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