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一下,我去找药。”
柳绾绾走出屋子就已经开始下雨了,她回去找到自己的东西,穿上蓑衣往村子里跑。
张氏站在屋檐下,见柳绾绾回来才放了心,“你上哪去了?下那么大雨不见你人,把给我急的。”
蓑衣遮住了柳绾绾衣服上的血迹,她侧了侧后背道:“我去山上摘了些咳嗽草,想着晒干了卖的。”
张氏也不好说什么,拿了鱼给她,“快回去吧,我也进屋了。”
柳绾绾将鱼养在院里的水缸里,进屋换下染红的衣服,低头看着干涸在指缝里的血迹,心里一阵惶然。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她心里不是没有退缩,可要是把他留在那里,他恐怕今晚都撑不过。
不做多想,拿了些吃食和必用的东西放在背篓里,重新穿上蓑衣跑进了雨里。
权当救人救到底了。
雨水顺着斗笠的帽檐往下淌,在柳绾绾眼前形成了一道雨幕。
葛大夫是村子里的土郎中,柳绾绾站在雨里敲门。
“来了来了。”葛大夫打着伞来开门。
雨水将柳绾绾手上的血迹又冲化,顺着指尖往下淌。
葛大夫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柳绾绾勉强笑了笑,“被镰刀划伤了手,想跟葛大夫买些金创药。”来回的奔跑消耗体力让她看起起来脸色苍白,真的像受了伤。
“这你自己怎么弄,进来吧,我帮你包扎。”
“不用麻烦了。”柳绾绾哪有伤口让他包扎。她摇头道:“我这一身都是雨的,也不方便进来,葛大夫就把药给我吧。”
柳绾绾将一串铜板给了葛大夫,“劳烦再给我抓一些退烧清热的药,我怕伤口炎着。”
葛大夫还是头一回碰上连诊脉都不用,自己就把药给开了的。雨越下越大,他也不好勉强一个姑娘家进屋。
“那你等着。”
柳绾绾点头致谢。
黑色逐渐昏暗,她要趁着天黑前赶过去,否则入了夜山里没法走人。
大雨,村子内不见人影,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步履行疾。
柳绾绾赶到时天已经黑透了,她推开门,茅草屋内一片漆黑,静的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若不是隐约看到床上的黑影,柳绾绾都要以为这屋内根本就没有人。
她脱下蓑衣斗笠,从背篓里拿出蜡烛点燃。
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柳绾绾上前探了探他鼻息,“总算没让我白跑一趟。”
人还活着,柳绾绾立刻忙活了起来,从屋子里翻出锅来,锈了点,洗洗还能用。
她坐在屋外生火烧水。
一锅水烧开,她半干的头发也烘干了。
柳绾绾准备先将他的衣服脱下来,手按在他的革质腰带上,犹豫再三,自说自话道:“医者眼中,不分男女。”
她剥下他的外衫,里衣,“要是活了,记得把诊金,救命的费用一并给我。”
吧嗒一声,有东西掉落在床板上,柳绾绾视线移动,目光凝在那块玉牌之上,秦?
她抬头看着双眸紧闭的秦沐,“莫非你姓秦?”
柳绾绾将玉牌往边上一放,“我就看出你是有钱人。”
她说话完全是为了缓解自己此刻的紧张,抿了抿唇继续给他脱衣服。
身型紧实,腰线窄。
柳绾绾快速地眨眼,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腹上的伤口,柳眉紧蹙起,伤口足有她一个手掌那么长,原本只是剑锋划伤,被她抓过之后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忍着胃里翻涌
的恶心感,拧了巾子将他伤口旁血渍擦去,指尖不经意的碰到,是滚烫的。
柳绾绾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她将金创药倒在他的伤口上,秦沐闷哼了一声,抿紧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柳绾绾以为他要醒了,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才继续给他包扎。
锅里还在煎着药,咕嘟咕嘟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