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里,曾太傅被绑在柱子上,方均坐在他对面,心情复杂。
他曾经憧憬过对方的品性,幻想过如果对方没被奸人所害,大桓的动荡是不是能减少几分。现在这个人真的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太傅为何要这样做?”方均沿用了之前的称呼。
“太傅……”曾太傅神情恍惚了一下,“很久没有人这么唤我了,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谁的命令?”方均皱眉。
“除了先帝,还能有谁?”曾太傅低声笑了,声音嘶哑。
“也是先帝让你覆了大桓的江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均不解。
“谁知道呢?他是君我是臣,他的命令我必须听从,不是吗?就像现在,商君凛要你去做什么,不管这件事多离谱,你心中再不愿,也只能照做。”曾太傅面色古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嘲讽什么。
方均严肃了神色:“陛下是陛下,他不会做危害大桓的事,现在是本官在审问你,不要牵扯到其他地方,先帝到底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你不是知道了么?助越王登上皇位,”曾太傅嘴角嘲讽的弧度更大了,“方大人何必翻来覆去地问,告诉你了你又不信,那你说,你们皇帝想给我安什么罪名?想让我招供什么?”
方均没有被激怒,声音依旧沉稳:“何家也是你们的人?”
“你说是那个愚蠢到把自己全家都送进牢里的何家?”曾太傅嗤笑一声,“一条蠢狗罢了。”
“为何要对贵君下手?”方均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别说这也是先帝吩咐的。”
“话都让你说尽了,方大人还想我说什么?”
一次审问,看似问出了很多信息,实际上真正有用的,很少。
整理好供词和审问过程,方均将之送到皇宫。
御书房。
方均跪在地上,孟公公从他手里取走供词,双手捧着递到商君凛身前。
商君凛拿起供词,展开,一目十行看完,目光微沉:“安排一下,朕要见他一面。”
“陛下?”方均愕然抬头。
商君凛摩挲手中的供词,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有些事,朕想亲自确认一遍。”
方均知道商君凛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不会被他人左右,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臣遵旨。”
方均提前到了刑部安排,刑部尚书走在他身边,颇为不理解:“陛下怎么突然要来?”
“陛下要做的事,我们身为臣子,怎可置喙?”方均头也不回,继续安排。
“不是,”刑部尚书语调急切,“这人可是一手策划试图谋反的,万一,下官是说万一啊,陛下出了什么事,你我担待得起吗?”
“所以要提前布置好,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方大人不觉得,陛下不来,就可以从源头扼杀掉所有危险吗?”刑部尚书幽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