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道，这也许是它能分析出来最温和的告别方式。</p>

但张启灵却拒绝了。</p>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慢慢抚摸了一下白刀的刀柄，那光滑的玉石质感透出温润。</p>

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想去看一看母亲。</p>

——</p>

白玛的墓碑还好好地立在那里，经过漫长的岁月侵蚀，本棱角分明的边缘变得圆润，一枚雪正躺在那弧度上，像是开了一朵小白花。</p>

张启灵当了回黑户，打劫了一辆车回家。系统想到这是宿主刚刚到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事，但它说出来的时候，张启灵已经完全不记得了。</p>

雪山里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只有那被烧毁的小木屋被积雪掩埋，上面隐约支出几根固定的石块儿。</p>

……张启灵多年前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注意那间屋子。</p>

他只想在墓碑前一直陪伴着母亲，那块儿冰冷的碑石吸引了他全部心神。</p>

但现在，他想重新修整一下小木屋了。</p>

在死亡到来前，张启灵想要再看一眼曾经的家。</p>

系统没有再提出任何意见，它只是沉默地显现在那里，光屏上展示着一个赤红的数字。</p>

【00:12:23】</p>

距离张启灵被抹消，只剩下了十二分钟。但是这些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p>

他认真地捧起掩盖的雪，露出下面的一片狼藉。时间腐朽摧毁了所有木质结构，而这也就显得那些留下来的石质显得更加突出。</p>

……在层层碎屑下，掩藏着一个狭长的石头匣子。</p>

那匣子在房屋垮塌下被砸坏，此时半露不露地显出一条缝隙，但它终究挺住了，因此里面的东西还是完好的。</p>

透过那缝隙，张启灵看到了一缕已经褪色残破的布条，显出半白半红的色泽。</p>

而那布条，此时正勉勉强强绑在一个寒石刀柄上。</p>

……这是一把寒石刀，准确点儿来说——</p>

张启灵缓缓弯腰捧起了那柄刀，没了布条的保护后，那刀在手里显得寒冷刺骨。</p>

……这才是母亲为他打造的刀。</p>

青铜门虽然力量混乱，威胁世界，但是它终究具有许愿的力量。</p>

而许愿，多是美好的。</p>

当白玛即将死去，当她意识到自己与孩子的别离近在眼前，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