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兄妹二人脸上的表情便各有不同。纪妤童是问心无愧,那时她与他根本无甚关系,凭何要与他有所交代?
钟昌闻则倏地后背一凉,他是知道王爷当时对小妹的执着的,可他在小妹完好归来时,却仍然选择了向他的主子隐瞒。只此一事,便已说明了他的不忠。
正在他欲要请罪之时,便听得一道清凌女声开口,也霎时将屋内凝滞冷然的气氛化解。
“王爷这话没甚道理,难不成我还会以身犯险不成?还是说我没事倒是叫王爷失望了?”
缪靳勾了下唇,便见她说完便紧紧握着他的手将之从她腰上拉开,目光直直地望着他,其中未有任何心虚之意。
他便从善如流的松开她,该敲打的已然敲打,到底是自己得用的部下,又是她的哥哥,总不会真治了他隐瞒不报之罪。
纪妤童从椅子上站起身,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她便微不可查的放松紧绷许久的肩膀。而这样的动作,落在一旁的男人眼中自是又让他眸色发暗。
“不想竟是在京都与大哥碰面,大哥可还安好?”
钟昌闻不知为何心中酸涩,方才她与王爷的对话他亦是听到了的,不需多想多问,只此寥寥两句,便能听出她是被迫留在王爷身边的。
他不免去想,若当初他不曾将王爷带去她那里,她此刻定是与之前无异,宁静的,安乐的待在翠山上。
可她便是如此怒形于色,解了围后在叫自己时,语气中却无半点埋怨与迁怒。可这却令他更加羞愧难安。
纪妤童有话想与他单独说,便回身看向大马金刀坐在黑木交椅上连坐姿都甚是强势,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男人:“不知王爷可还有事与大哥相谈,若是无事,我与大哥许久未见,想请大哥出来一叙。”
眼下境况,令她初来时的目的与当时的状态已然不复,唯有改日再说。只不过今日之行,也不是全无收获。
钟昌闻亦有话想要问她,但却要先得到上首之人的首肯。
缪靳起身复又握住她的手,对门外示意了下,便当即有人双手托着一放着金色镂空小巧精致手炉的红漆托盘过来,将其放进她的手中,他垂眸看着她,低声交代:“冬日天寒,不可过久待在外头,仔细伤了身子。”
纪妤童借着双手握住手炉的动作挣开他的手,抬眼对视时,他的眸中一片幽深,她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只是对他口中的关心之语报以淡淡一笑,却是意会了他话中真意,不过是不许她与大哥共处一室罢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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