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直白,安琳琅反而点不好意思。
说起来,周攻玉这段时间还在休养。他的身体才遭遇了『药』浴的摧残还没恢复完全。本该在床榻上躺着的人跑城门口来,不知等了久,脸『色』泛青:“雨了,先回家。”
嘴边的呵斥吞去,安琳琅别了别脑袋,『揉』了『揉』发热的耳垂:“次不要亲耳垂。”
周攻玉轻笑着‘嗯’一声,马车才缓缓地动起来。
回客栈已经是亥时。已经很晚了,夜『色』深沉。
雨从午开始现在都没停。雨点打在瓦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马车里孩儿又睡着了。坐马车确累,坐一天更累。安琳琅在马车里将自己路上捡了个老人家的情说了,周攻玉倒是没太意见。家里如今不缺那点银子,顺手帮一也不碍。
“交给杜宇去安排吧。”周攻玉一手握着安琳琅的胳膊,将她半抱马车,“清河县离这不远。不过贵平县倒是离得挺远的。贵平县在省城的西南边,走过来至少四五日。若当真是走丢,老人家的儿必定心急如焚。就怕不是走丢……罢了,等安顿来去清河村吧。”
他话虽这说,但未尽之意安琳琅却懂。齐虽是以孝治国,但天之,不孝子孙也不少。这老人家一看就是智力题,或者说,老痴呆症。若家里子不愿赡养老人,把人赶出来,那就怜了。
杜宇已经把人弄去安顿。
老人家一身尘土污垢,方婆子看不去,嘱咐方老汉帮他洗漱一。
方老汉虽然没马车,但这一午也知道怎回。点点头,叹了口气:“纪了,怜哦。”
舟车劳顿了一路,安琳琅也没精力去做菜。孙麻利地给每人了一碗牛肉拉面。这拉面的手艺是他跟他师父学的,面拉得劲道了。高汤是炖的羊骨汤,味道极为浓郁。安琳琅本来累得没胃口,结果一口汤面吃嘴里反而把馋虫给勾上来。西里呼噜的,她一碗汤面就吃去。
“哎,这面做的不错啊。”好东西自然是眼睛能看出来,方婆子吃一口嘴里就惊讶了。她自打做面食买卖,看什都会往生意上比较,“比咱们臊子面做的还好。”
方老汉也觉得好:“这面也能卖吧?”
“能卖。”拉面是后世普及全国的美食,安琳琅早就惦记着,“不过咱们生意要一步一步走。”
方婆子想着自己的臊子面摊还没准备,往后在县城还得重新起炉灶。面摊的本虽然不算高,但食肆如今正是最忙的时候,需要人手。他们此次过来是忙食肆的生意的,在县城开臊子面摊还得往后放。说,香肠作坊那边花了不少银子,许地方都要花钱。
几个人匆匆吃了饭去洗漱,各自回房歇息。崽子连晚饭都没用就被抱进屋里。
雨子时才停,这个时辰整个食肆的人都睡了。除了半夜的跪在周攻玉跟前汇报这段时日,安琳琅在武原镇遇的情还醒着,食肆里寂静的剩虫鸣声。
“安姑娘是心怀仁爱的人,主子的眼光一如既往。”
周影立在一旁,听说安琳琅这段时日的种种心触动。说话,在当初找主子爷时,听说他钟情于一个会做菜的村姑,想要以妻室之礼聘她。周影觉得荒谬。他们主子爷什身份?如何能这样糟蹋?但这段时日亲自看在眼中,他就明白了。
周攻玉笑了一声,没纠正他们。他心悦琳琅与任何外物无关,旁人是不会懂的。
琳琅的好不需要别人懂,他心里明白就好。倒是这个暗中找他的人,周攻玉低低冷笑了一声:“去查查看是哪方的人。若不是方之人,让他们来无回。”
周影等人单膝跪地,应诺道:“是。”
夜凉如水,雨过后,月『色』格外的皎洁。庭院中翠绿的树木在月『色』的照耀,仿佛被披上一层白纱。周攻玉立在床前沉思许久,抬手关了窗户,转身回去歇。
第二次拔毒来得非常快,仿佛表皮才刚恢复就又要开始破皮重来。一早,邹无老头儿带着他的『药』童出现在食肆的堂,胡子拉碴地招呼南奴给他端吃的来:“快,快!老朽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过来,快饿死了。快给老朽端好吃的过来!”
南奴连忙就去将这儿禀明安琳琅,安琳琅刚好在后院盯着一早刚送来的鱼头。听说邹无准时过来,连忙就让他端上几笼包子,让孙达赶紧给他碗面送过去。
她自己收拾收拾,又去敲了周攻玉的房门。
刚门口,还没敲,就听身后脚步声。扭头一看,周攻玉湿着头发从走廊那边回来。他的身体稍微好受那后就将每日习武的习惯捡起来,锻炼提升体质这儿不容懈怠。他见安琳琅在自己门口立即就疾步走过来:“出什了?”
“没,”练完武出了一身汗以后,他脸『色』清透,朝阳映着他的身影十分的清爽,“邹夫过来了。”
‘邹夫’三个字一出,周攻玉嘴角猛地一抽。不得不说,破皮重生的感觉在是太疼了,即是骨头硬如周攻玉想起来也忍不住牙酸。不过一想将毒拔干净就以与琳琅商议婚,他又迫不及待:“人在堂?怎又是一早过来?”
“省城里县城天的路程,他走了一天一夜,不就是早上?”
……倒也是。治病的是他,劳累得邹夫头跑。说起来也是他们不好意思。安琳琅也不是那没良心的白眼狼,想着邹夫来回奔波的辛苦,他在食肆这几日就好好招待他。
“你先过去给他号个脉看看。”
安琳琅琢磨着自己的剁椒酱也快好了,那个鱼头以做个剁椒鱼头试试。
“你不陪一道过去?”周攻玉听着觉得不对,走步又折回来。人站在台阶面,歪着脑袋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刚准备走的安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