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来好吗？”</p>

俞敏说：“六点钟啊！那时候刘会计已经下班了，她只上白班。”</p>

“她下班那么早？”</p>

“是呀！她有时候下午五点半就走了。”</p>

严顺开说：“那我马上来。”</p>

俞敏提醒：“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吧。”</p>

“没关系，还有个朋友，和我在一起，他可以开。”</p>

俞敏建议：“要不，明天来算了。”</p>

但严顺开却坚持马上来。</p>

半小时后，严顺开出现在洗脚城大堂。没穿夹克，穿了件蓝条格长袖衬衣，深黑西裤，一尘不染的黑皮鞋，纯白袜子。</p>

能看出，浑身上下的东西，都不便宜，显得比之前几次见面，有气质。</p>

就是脸色不好看，那种典型经常熬夜、喝酒、抽烟的晦暗脸色，蜡黄，没有光泽。上嘴唇还长着一个脓包，被人为抠烂后，结了血痂。</p>

俞敏对严老板说：“我给你倒杯热茶。”</p>

严顺开推辞：“不用，不用。”</p>

“喝一杯吧，醒醒酒。”</p>

“那就喝白开水。”</p>

俞敏确认一下：“不要茶？”</p>

“恩，不要，白开水。”</p>

饮水机刚打开，水还没有开，也没有杯子。</p>

刘会计下楼办事去了，严顺开转移到吧台前，坐等。俞敏到财务室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严顺开：“何必这样强撑着，不舒服，就明天来嘛。”</p>

严顺开说：“明天要回省城。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p>

严顺开又说：“我刚把身份证给了小刘。”</p>

“她办去了？”</p>

“出纳办去了。”</p>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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