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俞敏转为高兴：“这么快，就把药买回来了？”</p>

上次在乡卫生院打吊针时，听同病室的人介绍，蒋家村有个姓周的医生，会抓肾结石的中药。说是有很多人不远千里找他抓药。</p>

俞敏听了，建议母亲有空去看看，反正路程不远，就在隔壁村。这次黄翠兰雷厉风行，还不错。</p>

黄翠兰说：“五付药，一百元。”</p>

“是嘛。那你记得按时熬药，按时吃。”</p>

“我正在熬。”</p>

俞敏叮嘱：“医生开的肾石通颗粒，也一并吃着吧，别停。”</p>

“俞林怎么样？”</p>

“还那样，躲在房里不出门。”</p>

唉！俞敏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怎么办？</p>

清明刚过。</p>

就在俞敏忙着应付各种催债的同事和同学，焦头烂额，拆东墙补西墙地还贷款平台的欠债时，俞林的病又犯了，在县人民医院住院，肚子疼，肚子鼓胀得邦邦硬。</p>

有一次电话中，俞林问俞敏：“为什么我下面的伤口处，露出来一片白菜叶子呢？”</p>

俞敏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可能？”</p>

俞林说：“真的！我昨晚吃了白菜，今早发现，从肛门伤口里，漏出来一小片白菜叶子，是不是肠子漏了？！”</p>

俞敏吓一跳：“不可能！如果肠子漏了，那你整个肚子都感染了，你还能打的成电话吗？”</p>

黄翠兰在俞林旁边证实：“是真的，我也看了，确实是一小片白菜叶子。”</p>

苦了母亲黄翠兰！俞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母亲和弟弟的命咋这么苦啊！</p>

俞敏坐当天最后一趟快巴，到达县人民医院，已经天黑了。医生说话模棱两可，让人搞不清楚，到底还能不能治。</p>

胃癌？直肠癌扩散？医生不肯定，也不否定。</p>

俞林在县人民医院熬了半个月，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自知时日不多，强行要求出院回家。</p>

这时候的俞林，已经无法睡床上了，躺不下去了。只能睡在地板上。房间是木地板。黄翠兰在木地板上摊铺，让俞林斜靠着一侧的木板墙，半躺下。</p>

出院回到乡下不到一个月的某一天，黄翠兰一早起床，去井边洗衣服。</p>

每天要洗的衣服特别多，都是俞林的。包括床单、被套，裤子，都给弄脏了。</p>

肛门处的伤口流脓、漏出臭气熏天的污秽物。腰间人造肛门处，也时时刻刻漏粪便，弄得衣服上、裤子上、床单上、被套上都是脓水和粪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