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一道冷峻而自带三分威严的成熟女性声音，从切尔西CEO的办公室内传来。 埃梅纳洛再度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在心里暗暗向上帝祈祷了一番，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切尔西CEO的办公室很大，装潢的也很奢华，典型的俄式宫殿风格，满屋子都是金灿灿的感觉。 任何走进这间办公室的人,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渺小感。 即便是切尔西内部的高级职员，也不例外。 如果让埃梅纳洛选择，他宁愿面对十个正在发怒的穆里尼奥，也不想面对这个房间的女主人——NO姐。 NO姐从不发怒，但NO姐自带女强人气场，而且是那种果决飒爽,不容任何质疑的女强人气场。 在谈判的时候,如果别人说NO,那或许还是有回旋余地的，但是，当NO姐说NO，那就是真的NO了。 NO姐做出的决定，从不会后悔，也从不会回头。 NO姐原名玛丽娜·格拉诺夫斯卡娅，是位地地道道的俄罗斯女人。 她原本是阿布的私人事务助理，帮助阿布打理一切。 后来被阿布空降到切尔西，完成了她人生中最华丽的蜕变。 刚开始别人都以为这個漂亮的俄罗斯女人是靠身体上位的，毕竟NO姐确实很漂亮,但其实并不是。 阿布换过三个老婆、无数个女友,但NO姐始终只是NO姐。 NO姐更像是阿布的徒弟，她跟阿布的行事风格很像,她跟阿布一样,都是奉行“缄默”政策的人——尽可能的保持低调,不接受采访，就算是有负面传言也不去回应，只是盯准目标,全心全意的、高效的达成任务。 从NO姐入主切尔西的第一天起,切尔西上上下下就都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雷霆手段。 ——此刻，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33岁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公主裙，坐在一张豪华而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只手里握着电话，表情冷若冰山。 谁又能想到，这个女王式的人物，内心深处却还住着一个小公主呢？ 看到埃梅纳洛走进来，NO姐抬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对埃梅纳洛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示意埃梅纳洛等一会儿。 她连做这个“等一会儿”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天然的威慑力。 埃梅纳洛连忙规规矩矩的站好，耐心等待。 埃梅纳洛衷心的希望NO姐的这通电话能给NO姐带来好心情。 当然了，埃梅纳洛也知道，心情的好坏，是不可能影响NO姐决断的。 但埃梅纳洛还是祝愿NO姐有好心情。 就见NO姐面无表情的拿着电话，“……听着，我们最多可以给拉米雷斯提供一份总价为1800万英镑的合同，告诉他,他有1个星期的时间做出决定，否则，我们就另做选择了。切尔西就是切尔西，切尔西不会为任何球员放低姿态的，就这样吧。” 说完，NO姐就挂掉了电话。 虽然NO姐面无表情，但这在埃梅纳洛看来，就是还不算太糟。 埃梅纳洛适时恭维道：“拉米雷斯很不错，1800万这个价格开的恰到好处，玛丽娜你可太厉害了！我敢打赌，没有人能做得比你更好了。” ——职场嘛，不丢人。 更何况，慕强是人性之一，每个人在见到比自己强大的人时，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仰慕感。 面对恭维，NO姐只是淡淡的一笑，“迈克尔，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尽量简短一点，因为一会儿我还有个会，大老板想要托雷斯，我必须去落实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埃梅纳洛连忙道：“哦，玛丽娜，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我昨天晚上给你发了一封工作邮件，不知道你看了吗？” “工作邮件？”NO姐耸了耸肩，“是吗？抱歉，我一般晚上10点就睡觉了，所以我可能忽略掉了，我现在来找找——嗯，找到了。这是一份关于顾…日的球探报告？” 埃梅纳洛连忙纠正道：“顾然，他的名字叫顾然，不是日。” NO姐笑了笑，“这个名字好陌生啊，他应该不在我们下个赛季的一线队引援计划之中吧？不错嘛，迈克尔，你现在都主动出击，积极寻找漏在我们网外面的优秀球员了。” 埃梅纳洛连忙道：“应该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NO姐夸奖道：“很好，切尔西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埃梅纳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玛丽娜，你先看看……” NO姐道：“你怎么这么紧张？你先坐，我看一下——” NO姐点开了邮件，下一秒就微蹙娥眉。 “这个顾，是中国人？而且还是业余高中生球员？” “迈克尔，今天是愚人节吗？” NO姐一边说着，一边查看了一下日历。 埃梅纳洛哪里还敢坐着说话？ 埃梅纳洛连忙道：“是这样的玛丽娜，我知道你会觉得这件事有点扯，我也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我也知道有很多价值上千万英镑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但是，我愿意以我专业人士的眼光向你保证，这位叫顾然的中国高中生，的确是值得你为他拿出10分钟来思考的——因为，他将是我们切尔西的未来。” NO姐第一次抬头注视着埃梅纳洛。 NO姐的目光平缓如水，但埃梅纳洛却有种被摁在水里即将溺水般的窒息感。 NO姐的气场太强大了！ 这种强势的女人拥有女王般的压迫力，只有真正顶级王者才能与之匹敌，绝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的了的。 很显然，埃梅纳洛不是王者，埃梅纳洛根本就不敢直视NO姐的双眼。 就听NO姐平静的道：“所以，迈克尔，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埃梅纳洛感觉自己的腿肚子要抽筋了，但他还是努力维持住表面上的沉稳，“是的，玛丽娜，这不是玩笑。” NO姐道：“很抱歉，迈克尔，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光，但是，一个来自中国的业余高中生？不，莪不相信他能成为切尔西的未来。” NO姐真特么干脆！ 直接就说NO了！ 而且非常理智！冷绝！毫不拖泥带水！ 她拒绝的时候没有发怒，但却不怒自威，不容反驳！ 这种女人……就是这么的霸道！强硬！ 埃梅纳洛内心里的希望，一下子就被击穿了。 他知道，当NO姐说NO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终结了，不需要再谈了。 但是……埃梅纳洛实在是不甘心啊。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一般的球员，这么放弃也就算了。 但这可是顾然啊！上帝型的天才球员！顾然的未来是肉眼可见的不可限量！ 埃梅纳洛是亲眼看着顾然如何在一场高中生比赛中震撼全场，一波封神的！ 他为顾然写了那么多分析，还画了那么多穿插跑位图，而且，在邮件的末尾，他还特意附上了一张他偷拍到的顾然的照片！ 哪怕NO姐看一眼顾然的照片，都会立刻对顾然感兴趣的！ ……法克，早知如此，应该把顾然的照片放在邮件的开头的！ 虽然这种做法是极为不专业的，但就算不专业，也总比NO姐看了个标题就不想看要好啊！ 此刻，埃梅纳洛肠子都悔青了！ 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埃梅纳洛鼓足了勇气，“玛丽娜，请你看一下我的球探报告吧，哪怕只看结尾处……” NO姐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迈克尔，这么说吧，我不是不相信你的专业眼光，事实上，在足球领域里我并没有什么专业能力，而你的专业眼光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很信赖你。如果今天换做是别人来跟我提这件事，我只会说一句NO，不会跟他解释废话这么多，但你不一样，我愿意给你解释一下——” NO姐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的淡淡的笑意，语气也依然平和，但她每一个词，都充满了女王般的压迫感。 NO姐继续说道：“不用看报告，我只需要相信你的眼光就能知道，这个叫顾日……哦不，我是说，这个中国小子，有一天真的可以成为世界级的球星——但是，他现在还不是。他现在连职业球员都还不是。只有上帝才知道他会不会中途陨落。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天才球员诞生，但到最后，真正能成为球星的又有多少呢？” “切尔西的政策，就是只要球星。因为球星不光能带领球队取得胜利，球星也能给俱乐部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 “我再给你讲个更通俗的例子吧——这就好比我要做水果罐头的买卖，我不会在他还是小水果的时候就去护理他，我只需要等他成熟了之后，熬过了大风大雨、烈阳暴晒、虫鸟啃啄之后，再去收购他，然后等他做成罐头，打上标签，再把他卖出去，用赚到的钱，再去收购新的成熟的水果。” “迈克尔，你是站在了足球的专业角度上看待问题，但是一个俱乐部不止是专业足球，还要有商业运筹。而我，就是站在商业运筹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的。” NO姐望着埃梅纳洛，“迈克尔，从CEO的角度来讲，我不要水果种子，我也不要水果苗，我只要那颗，摘下来就能做成美味罐头的成熟水果。” 埃梅纳洛苦涩的一笑，“是的，玛丽娜，我听懂了……但是，顾然他不是水果，他是金子。当他开始闪耀的时候，会有无数人冲过来争抢，到那时候，我们未必能买的到。” NO姐自信的一笑，“不要担心，只要我切尔西想买，就没有买不到的。” 埃梅纳洛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NO姐见埃梅纳洛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便又笑着说道：“这样吧，迈克尔，我们来打个赌。新的赛季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以继续关注那个中国小子的表现，如果他能在新的赛季的冬窗期前能踢出点名堂来，那么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给他打电话，并且耐心的、深入的跟他交流，尽力把他挖到切尔西来。” 埃梅纳洛的眼中立刻闪出一丝光华！ NO姐说NO之后，是绝对没有回头余地的，所以这个夏窗期，切尔西肯定不会把顾然签到一线队，除非顾然愿意接受青年队的合同——单纯青年队的买人，是不需要向NO姐提交报告的。 而以埃梅纳洛跟顾然交流后的情况来看，顾然是不会同意来切尔西青年队的。 但现在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只要顾然能在新赛季的职业联赛中表现突出，NO姐就会认真起来的！ 埃梅纳洛连忙问道：“玛丽娜，你说的这个踢出点名堂来，究竟是什么标准？” NO姐微微一怔，她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算是给埃梅纳洛一个台阶，但没想到埃梅纳洛竟然这么认真。 NO姐想了想，随即耸了耸肩，“或许，他能在新赛季冬窗期的职业正赛里，拿到……15次8分以上的赛后评分？” 在职业正赛里拿到8以上的评分，相当不容易！ 毕竟在职业比赛中，对手都是职业的，不会轻易让你发挥出来。 而且，一个业余草根出身的球员，在半个赛季里，很难出场15次。 ——英超联赛一个赛季有38轮，英冠、英甲、英乙等低级联赛的一个赛季有46轮，再加上联赛杯、足总杯、英格兰锦标赛等杯赛比赛，低级联赛的半个赛季里，撑死了也就二十七八场正式比赛。 所以，NO姐觉得自己定的这个标准，绝对算是不可能达成的。 然而，埃梅纳洛却激动的道：“好！玛丽娜！就这么定了！我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上帝保佑你！” 说完，埃梅纳洛就兴匆匆的跑出了CEO办公室。 NO姐顿时有些凌乱了： 什么情况？ 怎么搞的像是我已经答应要买那个中国小子似的？ 这么严苛的条件他能达成？ 呵呵，这样的条件要是能达成，那我玛丽娜就算是跪着也要把他搞到切尔西来。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顾日？ NO姐嗤然一笑，没再把这件事当回事，抓起手边的爱马仕包包，前往会议室开会商讨从利物浦购买金童托雷斯的可行性。 埃梅纳洛离开CEO办公室后，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助理教练办公室，然后便掏出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拨打顾然的手机号码。 此时，顾然跟安妮刚刚吃完饭。 顾然看到是埃梅纳洛打来的电话，随即拿起来接通。 “嗨！顾！”电话那头，埃梅纳洛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熟稔，就好像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似的。 顾然笑了笑，“你好，埃梅纳洛先生。” 埃梅纳洛故作轻松的道：“顾，我知道你时间很宝贵，所以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很遗憾的是，切尔西确实无法给你资源，也确实无法为你激活天才条款，也无法帮你申请劳工证，无法把你签入一线队。” 对此，顾然心里早有准备，“好的，埃梅纳洛先生，谢谢你的告知，那么，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 虽然买卖不成，但是，该礼貌还是要礼貌的。 毕竟，咱们都是未来大佬，以后说不定还是要打交道的。 顾然准备挂电话了，埃梅纳洛连忙又道：“不过，你别急，我还有个好消息！” “哦？” “我已经跟我们的CEO玛丽娜·格拉诺夫斯卡娅小姐谈过了，她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在半个赛季内，拿到15场赛后评分8分以上，那么冬窗期的时候，我们就会全力启动签入你的行动。” 顾然：…… 切尔西果然是对我“贼心不死”啊！ 但这种事情，切尔西也太精明了吧？ 人家南安普顿跟我签约帮我办好劳工证，结果等我踢出来，你们就来摘南安普顿的果实？ 你们能给南安普顿多少钱啊？ 再说了，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有诚心的话，你们让NO姐亲自过来求我啊！否则，你看我理不理你们！ 顾然随即笑道：“抱歉，埃梅纳洛先生，我不是为博取切尔西的关注而努力踢球的，也请你们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祝你好运，埃梅纳洛先生。” 这一次，顾然直接对切尔西说NO！ “顾，顾，你别，你要好好踢啊，15场8分就行，你可以的……” 埃梅纳洛也是苦逼哈哈的，先是被NO姐NO了一脸，接着又被顾然NO了一脸。 埃梅纳洛苦逼的脸都黑了！ 虽然他本来就是个黑人。 “再见！”顾然也没有再给埃梅纳洛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安妮从身后搂抱着顾然，安慰的道：“顾，你是不是很难过？” 顾然耸了耸肩，“不啊。” 安妮柔柔的道：“没关系的........ 卧槽……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吗？ 顾然转身抱住安妮，满脸真实感十足的悲伤表情，“安妮，还是你最懂我……不能去切尔西……我好难过啊！我需要安慰！” 说着，顾然就把脸埋在安妮的怀里。 安妮心疼的哄拍着顾然的后背，“不难过不难过，有我呢……要不，我们去躺一会儿吧？” “嗯嗯，” …… 第二天上午。 顾然起床后洗了个澡，用液氮冷冻太空舱和桑拿的方式恢复了一下，又给自己做了一份营养早餐。 接下来，就要推进正事了。 切尔西那边，算是已经彻底断了，其他的小俱乐部也根本不靠谱，那么跟南安普顿俱乐部之间就不需要再墨迹了，早点把合同细节敲定下来，也利于南安普顿俱乐部申请劳工证。 顾然掏出手机，找到老莱斯的电话。 顾然随即清了清嗓子，拨通了老莱斯的电话。 老莱斯秒接！ 还不等顾然说话，电话那头的老莱斯就激动的道：“嗨，顾！中午好！上帝啊，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快告诉我，你要给我带来的是个好消息！快告诉我，你已经决定来南安普顿俱乐部了！” 顾然沉稳的说道：“是的，莱斯先生，我已经想好了。虽然切尔西给我开出了4000英镑周薪的报价，但我喜欢南安普顿，我愿意跟南安普顿俱乐部签下我人生中第一份职业合同。” “哈哈！好极了！我就知道！顾！我就知道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会选择南安普顿俱乐部的！你做出了一个非常非常正确的决定！欢迎你！欢迎你加盟圣徒！” 电话那头，老莱斯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 对于老莱斯来说，能把一个如此天才的球员签到南安普顿俱乐部来，就等于是开启了南安普顿俱乐部的百年复兴大计！ 老莱斯迫不及待的道：“顾！你在哪？我现在就带着合同去找你！我们商谈一下具体的合同细节！” 顾然连忙道：“哦不，莱斯先生，我住的地方有点……不太方便，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我下午去您的办公室详谈吧。” 老莱斯立刻道：“当然没问题，我亲爱的顾！我下午会去斯台普伍德训练基地，我们就在那里碰头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下午2点半，我们不见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