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蛇诧异抬头，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黑风魔祖捂着嘴偷笑。黑风魔祖此刻是人形，身高接近三米，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浑身粗犷的肌肉疙瘩，满头爆炸般的黑发里探出两只尖锐的黑色牛角。</p>

本体果然是只黑牛。</p>

黑风压低声音，吩咐道：“你，再给我行个礼。”</p>

蓝蛇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礼仪做的不周到——普通下属见到魔族，必须要双膝跪地磕头。</p>

蓝蛇想了想，准备屈膝跪下。</p>

膝盖刚动，黑风赶紧冲过来扶住他胳膊：“好了好了，老牛我只是开个玩笑，哪能让伱跪啊！你真要跪了我，等你恢复记忆，绝对会追杀老子。”</p>

黑风魔祖的态度，让蓝蛇感到困惑。</p>

他已经十三年没见过黑风魔祖了，记忆在十三年的折磨里变得模糊不清。</p>

蓝蛇眯起眼，怔怔看向黑风魔祖：“我、我是谁？”</p>

黑风扬并没有隐瞒，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烧鸡啃两口：“你本名叫睚眦，是一只蛟龙。主人陨落后，我们四大护法想办法救主人，但被神族那帮狗日东西阻拦，复活主人的计划失败了。帮我们的火神陨落，孔雀死了，九尾肉身炸了，我差点死翘翘，是你把重伤的我带回主人的山海阁。”</p>

“你为了给我疗伤，把三千年的修为渡给我，从蛟龙退化成蛇。”</p>

“我把你放在蛇蛋里，每天晚上都抱着蛇蛋睡觉，用我的体温孵蛋。我孵了你接近三千年！终于啊，皇天不负有心人，十四年前你破壳了！”</p>

“结果你自作主张跑去人族刺杀季家的小孩子，被季家老祖抓住，关进地下实验室。我和季家老祖做了交易，他才肯把你放出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去刺杀季家的季小风，那小孩有什么特殊之处？”</p>

黑风叽叽咕咕讲完，狐疑望向蓝蛇——哦不，他是睚眦。</p>

睚眦一双冰冷蓝眸闪过沉思，缓慢摇头。</p>

他忘记了。</p>

忘记为什么要杀季小风。</p>

他只知道，季小风很特殊。</p>

他甚至连黑风魔祖口中的“主人”都记不起来。</p>

黑风将崖紫带到山海阁最顶层，那是一个幽静的雅室，纤尘不染。黑风熟练地取出抹布，给桌椅擦灰：“这是主人最喜欢的房间，她经常在这里和火神喝酒——你看墙上那副画，还是人族火神送给主人的。”</p>

睚眦目光流转，打量那副画，心头涌起奇怪的触动。</p>

画卷内容是一场宴会：</p>

【溪水潺潺，一棵巨大的古树生长在溪边。郁郁葱葱的大树下，一群人在溪边喝酒，喝得东倒西歪，酩酊大醉。</p>

红衣女子趴在树枝上睡觉，似乎随时要掉下来。树下有个白衣青年伸出手，准备接掉下树枝的红衣女子。</p>

树下的汉白玉长桌，有个青年喝醉酒趴在桌上睡觉，旁边有个古装年轻男子脱下外套，将外套披在青年身上。</p>

白狐狸在吃烧鸡，蛟龙和黑牛在溪边玩水，孔雀在跳舞。画卷右下角还有个女子，手拿酒瓶，似乎准备给大家送酒。】</p>

睚眦盯着这幅画，久久未动。</p>

黑风指指画上的人物：“主人喝醉了爬上树睡觉，神族那家伙在树下准备偷袭主人——趴在桌子上的火神，他是人王的弟弟。给火神披外套的是药神，药神应该是神族唯一的好人，他和火神是好朋友。”</p>

那时候神魔两族关系还不算太差。</p>

火神生辰，魔尊、神界少主和药神来给他过生日，众人喝得醉醺醺。</p>

睚眦内心触动，脑海里闪过模模糊糊的记忆碎片，他下意识问：“我们的主人...还活着？”</p>

黑风脸上的笑容僵住，半晌遗憾地摇头：“我也希望主人活着，希望渺茫。人界出现一只疑似九尾转世的白狐狸，我派人把它带回来。”</p>

如果人界那只白狐狸是九尾转世，或许还有复活主人的希望。</p>

黑风拍拍睚眦的肩膀：“哥们，你在人界受苦了！接下来咱们在山海阁修炼，争取早点恢复修为和记忆。将来我们打串神界，给主人报仇！”</p>

黑风至今记得主人死亡时的惨状。</p>

主人和神族之主大战三日，不死不休。</p>

神族那家伙一剑刺穿主人的神魂，主人临死前，还试图咬死神族的混蛋...</p>

黑风擦擦眼角的泪水，抓住蓝蛇的胳膊，一起迈入山海阁的高层阁楼：“人族有个可怕的野心家，睚眦老兄，我需要你尽快变强，和我一起保护魔界。”</p>

...</p>

...</p>

望仙台。</p>

四大学院闹哄哄打了一架，个人赛依然准时开始。</p>

季小风咬一口青果子：“望江第一个上风清扬，他是五阶高段修士，小爷上场和他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