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你们开几间房。”
男玩家:“……”
他不知道啊!按他的想法,所有人都住一间房最好。虽然挤了点,但也只需要坚持三天,不是不可以忍耐。
林振邦老人说:“一间房最多不能超过三个人。”
最后他们开了六间房,老板娘要他们每间房五百块。
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男玩家谈成四百一间包一日三餐。
单小野爬上副驾驶,悄悄跟芮一禾说:“他叫郑小松,二十三岁。”
在车厢里摇摇晃晃的度过三个小时,就算是特别不爱说话的人也说了自己姓甚名谁。
开车被吓到的男玩家叫孙学政,嘤嘤嘤的姑娘叫白茉莉。
怼白茉莉的大妈叫魏玉琴。
一开始就情绪崩溃的叫付辉。
还有两个没冒头的男玩家是孟思路和吕迪。
女玩家里有一个话不多,但容貌晃眼的漂亮姑娘,叫做苏安瑶。
八个新人全是一辆车上的,天堂列车。
林振邦老人已经进行过新手教学环节,同一个阵营的科普有积分拿,单小野一地狱列车的没凑热闹。他也不擅长和人交谈,更喜欢潜水。活着的时候,他就是那种在群里默默窥屏,但永远不会冒泡的人。
小卖部的背后就是宾馆的房间,招牌挂在外面是为了能让路过的人看见。车确实能开进去,可以停在屋前,随便哪个房间的窗户打开都能瞧得见。
有人在外面喊老板娘要买东西,老板娘丢下钥匙去前面,嘱咐一句:“房间你们随便选,想住哪间住哪间。”
其实这个宾馆总共只有八间房……几乎没得选。
芮一禾下了车,目光随着老板娘的背影往外延展……比起“罗小姐的葬礼”,“送棺”世界真实得多。
这份真实对玩家来说不算好事,越真实越渗人。
晚饭有肉有菜,还有蒸得喷香的大米饭。砂锅里炖着野鸡汤,肉柴但味道很鲜。
芮一禾吃了半个月的干粮,见着红烧肉却一闻就晓得不好吃,顿时胃口大减。配着腌的榨菜炒肉丝吃了一碗米饭,又就着鸡汤拌了一碗米饭。
玩家们或多或少都吃了一点,唯有郑小松嫌弃菜的味道不好,从饭菜到肉挨个吐槽。老板娘出门买回来半只烧鸡,说是镇上老烧鸡铺子的,一准好吃。
这话不假,放下碗的芮一禾又就着烧鸡吃了两碗饭。
可惜老板娘要收他们一百块半只鸡,说多出来的是她欠的人情,“每天多少只烧鸡都是有数的,匀你们半只都是我从人家饭桌子上抢来的。”
等老板娘走了,郑小松不高兴地说:“掉进钱眼里了,故意讹我们。”
他其实并不是在意这点钱。
看他满身名牌就知道,生前是个不缺钱的主。一百块钱还不够买他的衬衣扣子。
但他也不想被人当成傻子。
吃完饭,林振邦老人就说太晚了,让大家回屋睡觉。
虽然下午跟棺材同车有点吓人,但没人出事还是让新人们稍微放松了。
芮一禾照例是和单小野一间房。他们准备回屋的时候,新人们还没分配好房间,有人还试图道德绑架,说什么资深游客应该带一带新手,四个人分开和新人住的话,正好一带二,四间房就够用了。
单小野眼疾手快的关了门。
谁抢他金大腿他跟谁急。
“那一老一少肯定是‘超人’。”
这是个标间,单小野终于不必打地铺,可以睡床了。
“林爷爷给棺材弹了一遍墨斗线,连棺材底下都没有忘记。”
比起弹墨斗,他更惊讶的是老爷子随身的包里有墨斗线。
他小时候看过林正英先生的数部僵尸片,知道棺材上弹了墨斗线,就算里面的尸体出现尸变,变成僵尸,也休想从棺材里出来。
“林老爷子像个道士,”芮一禾问:“年纪小的那个呢?”
单小野:“我觉得他应该是兑换了蜘蛛侠的能力,他的双手能吐丝,把棺材牢牢的裹着。就算有人想从外面开棺,恐怕也不容易。”
他没说出,他觉得有三个大佬在……这个副本应该很容易通关。
屋内的灯光有些暗,大概是抠门的老板娘不舍得用瓦数大的灯泡。芮一禾在睡觉和雕一会木头之间,选了后者。
雕得差不多了,出门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砂纸卖。
时间才七点半,老板娘就准备关门了。她不耐烦地在货架最底层翻出一包砂纸,“十块钱一张。”
芮一禾:“行,退房时一起结。再拿瓶水。”
老板娘:“十块钱一瓶。”
芮一禾根本不在意钱多钱少,“来两瓶。”
“你自己拿。”
老板娘用旁边的铁钩去拉卷帘门。
“哗哗哗——”
芮一禾扭开瓶盖,眼皮一抬,发现小卖部那面泛黄的没有任何装饰物的空墙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排一模一样的鬼面具,青面獠牙,凸眼红头发,狰狞恐怖。
一双双凸出的眼睛下垂着,好像注视着站在门口的老板娘……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