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双向车道,两辆面包车横在路上。
坐在树上的干瘦男人吹一声口哨,“肥羊过路,兄弟们加餐了。”
车上的人下流地嬉笑,说要是车上有漂亮妞就好了。肉嫩脂香,能给他们带来各种意义上的双重快乐。
干瘦男人放下在眼部做望远镜状的双手,“准备!羊到圈边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长发女人被人从面包车里被丢出来,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孩。
一辆漂亮的越野车以极快的速度驶来,接近面包车时,却没如他们所料的刹车,司机一脚油门,直直撞上抱婴孩的女人。接着,又将两辆面包车撞飞。
若是有眼神好的在此,便能看见越野车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正是这层薄膜,让越野车一点擦伤都没留下。
树上的干瘦男人瞳孔地震,急促示警。
“点子扎手,撤。”
话音未落,叫一圈麻绳兜头套住脖子,从树上扯落。脑袋砸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眼冒金星。
再看几个同伴,都被制住了。
最惨的是把女人和婴孩推出面包车的两个男人,身上燃起熊熊大火,拍打着紧闭的车门,凄厉求救。
干瘦男人爬起来,跪在地上,狠狠地扇自己巴掌。
“我不是人,我有坏心……帅哥,当我是路边的一摊烂泥,沾着我脏脚,饶我一条狗命吧。”
从越野车上下来的只有一个人,一个蓄着胡子岁数却不大的青年。就是这个青年,手里攥着牵着他的绳子,还有可能是火系异能者。
“妈,怎么整?”
青年……也就是蒲俊转头问。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名神情冷肃的中年女人走到他的面前。
只要心理不够强大,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都会产生一种学生面对老师的畏惧。
“问问他是劫财、劫色还是害命。”
劫财打一顿,劫色再打一顿,害命的不能放过。
这是末日第十天,蒲少平一家已经对秩序消失后的世界有清楚的认知了。一路上遇到的许多人,比丧尸更更像是野兽,已经失去人性只剩下兽/欲。
当然,也有患难中见真情的例子。
梅黎“清醒”后,蒲少平一家人才真正有末世的体验。短短几天时间,便是连怀孕的蒲美美都猎杀过丧尸,手上也沾过人类的血。
梅黎女士的教育,强硬得令人咋舌。
感慨人性丧失是芮一禾的事,蒲家四口没工夫瞎想。梅黎女士思考的是怎么带着三个拖油瓶在末世独立生存,便是离开芮一禾的保护也能奔小康。另外三位家庭成员想的是怎么在妻子/母亲的魔鬼式训练下生存下来。
没人会在和蒲俊的友情唠嗑时说假话。
干瘦男人的回答是劫财、劫色加害命,三者合一。
梅黎把儿子提溜到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和婴儿身旁,她在车子撞到“诱饵”的瞬间,便以用水系异能将二人送到路边。两个人都没事,顶多受到一点惊吓。
“问问她。”
蒲俊询问女人。
乱糟糟的头发遮住女人的脸,看不清她的神情。从她颤抖的手可以看出她的激动,言语里的刻骨的恨意,叫人心惊。
“他们故意用老弱病残迫使过路的人停下车,然后抢食物,抢人。男人,杀死,吃肉。女人、强/暴,做诱饵,也是食物。他们认为,吃人可以让身体更强壮。”
蒲俊听完,觉得骂干瘦男人禽兽,都是侮辱“禽兽”一词。
“我明白了,”梅黎表情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凉飕飕的。
“他们是一群生出神志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