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楚晗的指挥下,两人出了镇子,后面是一块块的稻米地和梯田。</p>
越过绿油油的庄稼地,开车来到了后面的小山包。</p>
北桥镇的人,习惯管这里叫后山,如果谁家有人去世,都会埋在这里。</p>
李楚晗母亲的埋葬地点,距离土路有十几米的距离,并不算远。</p>
加上司机师父,三人将车上的祭扫用品都拿了下来,堆的像小山一样高。</p>
此时,林逸意识到个问题。</p>
这里的人下葬,一般都是连带着棺材一起埋的,没有火化的习俗,如果迁坟,可能还要麻烦一些。</p>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问题都不大。</p>
卸完东西,林逸没听李楚晗的,给了200块钱,司机乐乐呵呵的离开。</p>
林逸拿着打火机,开始烧纸上坟,准备把正事干了。</p>
似是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李楚晗没像其他人一样,哭的死去活来,反而比平时还要冷静。</p>
林逸买了很多东西,烧了一个多小时,才燃尽最后一处火光。</p>
“我想在这呆一会,可以吗?”</p>
“当然可以。”</p>
不顾地上的泥土,李楚晗坐到了地上,一言不发。</p>
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坟包上的泥土,就像诉说着什么。</p>
“我一直都很感谢我妈妈。”李楚晗的目光温柔,像是对着林逸说,又像是对着埋在地下的人,也像是从脸颊吹过的风。</p>
“她没什么文化,就是一个农村妇女,但她却从小告诉我,知识很重要,告诉我要好好学习。”</p>
“小的时候家里穷,供不起我上学,而且还有一个弟弟,我这个女孩,自然就没有上学的资格了,幸运的是,我们家隔壁的马爷爷,原来是县里的老师,他看我可怜,就每天教我看书写字,算是勉强完成了小学课程。”</p>
“等我上初中的时候,马爷爷就把我带到了县里,到了他曾经任教的初中,说了很多的好听话,我妈妈还送了50块钱的礼,校长破例为我办了学籍,否则我现在,很有可能在某个饭店里端盘子也说不定。”</p>
“当我的生活有了起色,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但妈妈却不在了。”李楚晗细语呢喃,</p>
“年轻的时候,她除了干活,就是挨骂,有的时候还要挨打,最后大夫偷偷的说,我妈是被累死的,最后得了肺癌,吃过最贵的药,就是两毛钱一片的镇痛片,走的时候,也是草草了事。”</p>
“但那个时候的我,无能无力,一点办法都没有,本以为长大之后,情况会好一点,可现在,还是无能为力。”</p>
林逸没说话,静静的听着李楚晗说着。</p>
她并不需要安慰和鼓励,只要有个人,能在这里,听她说说话就行了。</p>
林逸忽然有些惆怅,她说不结婚生子,或许就是源自与此吧。</p>
悄悄的,林逸走了过去,拢了下李楚晗被风吹乱的长发,帮她擦干眼角的泪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