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中,一曲琵琶悠扬。
江寒听得如痴如醉。
待余怜弹完,江寒点头道:“好曲!姑娘才曲双绝,当初在教坊司中,必定有不少青年才俊为姑娘争破头。”
提起教坊司,似乎让余怜想到不好的回忆,黯然叹息道:“来教坊司的青年才俊,哪一个不是逢场作戏?争破了头,也不过是为了奴家的身子。”
江寒问道:“姑娘才色无双,便没有遇上一位愿意娶姑娘的人?”
余怜幽幽叹息:“荣华富贵易得,世间的有情郎却难求。”
对于一位教坊司头牌而言,银子确实不缺,但愿意娶教坊司头牌的往往没有赎身钱,有这个钱的往往只是想玩玩。
江寒叹息道:“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余怜不由得神情一动,这首诗真真说到她心里去,她咬了咬唇瓣:“公子大才!”
江寒道:“后来姑娘又是如何给自己赎身的?”
余怜道:“后来,终于有人愿为奴家赎身,只不过,却要奴家为他办事。”
江寒心中一动,是日巡司给她赎身的吧?
余怜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讲述着自己曾经的过往。
她本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原本会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谁知却因家族犯了事,男的流放,女的充入教坊司。
教坊司那种地方对于犯官家眷而言简直是人间地狱。
而她是十三岁进的教坊司。
在那年的春天,她挥笔写下“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名声大噪,有才女之称。
也在那年的冬天,余家被抄,她被抓到了京都,充入了教坊司。
江寒也是露出了认真聆听的神情,听到最后,情不自禁的长叹,道:“余大家,可有纸笔?”
“有,公子要作甚?”
“写诗!”
“公子请念,奴家来写。”
“好!”
江寒站在船头,望着天空中的冷月。
他相信身后之人便是日巡司的人,也想到要怎么顺势进入日巡司。
那便是引起共鸣,同病相怜!
“诗曰:《琵琶行》!”
余怜不由得一愣,这是要写她的琵琶曲?
但他不是已经写过一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