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渡想了想,总结道:“不管如何,这场大仗的最开始,应该还是以长城为依托而守的,跟赌钱一样,家底不够厚,就不敢轻易下重注,毕竟一旦输了,身后无数的大梁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对于战场上的事情,书院院长这个读书人,知晓一些,但注定是不会有谢南渡知道的那么透彻的,这不仅是因为谢南渡读的兵书够多,而是这个世上,就总会有些人在某些方面极为擅长,不是修行就是读书,不是读书就是行军打仗。
不过好像,眼前的这个女子,都很擅长。
书院院长又问道:“那妖族大军有北境边军应付,那位妖帝,谁来?”
这是一个始终摆在大梁头上的问题,妖族大军可以应对,那些妖君也能勉力抗衡,但妖帝这位已经破开忘忧尽头的妖族君王,谁来?
要寄托于那位剑宗宗主吗?
但世人都知道剑宗宗主此生痴心于剑道,会为了这所谓的天下大势为人族出剑?
退一万步说,他即便肯出剑,真有胜算?
不好说的。
谢南渡沉默不语。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答案的,一座大梁,无数人看的只有一人。
柳半壁眯眼道:“要是这个家伙真能杀得了妖帝,那他娶小师妹,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南渡没说话,只是有些心疼那个少年,好像很多很多年前,在天青县的时候,他就没有将所谓天下放在自己的身上。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会不会觉得身不由己?
……
……
“小贺,你要记住了,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如何活就能如何活的,很多人身不由己,不得不这般做,都是没法子的事情。”
离开了雨停郡,这对师徒继续南下返回神都,走在路上,陈朝面对贺良的问题,缓缓开口笑道:“真正的自由,很难达成。”
贺良点点头,默默记住这句话,但随即又好奇问道:“师父现在也觉得身不由己?”
陈朝摇头道:“以前这么觉得,现在不觉得。”
贺良哦了一声,笑道:“师父高兴就行。”
陈朝有些无奈地说了声臭小子,之后两人继续赶路,只是这越走,便能觉察到眼前的官道上行人不少,关键是,这些行人,装扮,和尚道士,武夫剑修,好像像是大杂烩一样,越来越多。
贺良看了一位剑修背剑疾行,这才拉了拉自家师父的衣袖,小声道:“师父,好像有不少修士啊。”
陈朝嗯了一声,这些修士,境界有高有低,最高者,前面那位一闪而逝的剑修,竟然已经是一位彼岸境。
陈朝眯了眯眼,没有说话,而是跟着这群人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这才凑到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武夫身边,那人腰间悬刀,一身黑衣,绷着脸,看着身侧同样是黑衫的陈朝来到身侧,很快主动问道:“道友也是那位镇守使大人的仰慕者?”
陈朝很快点头,笑道:“是啊,那位镇守使大人那般英武,如何不仰慕?”
年轻武夫哈哈大笑,把腰间的酒葫芦取下,喝了一大口酒,朝着陈朝扬了扬酒葫芦,问道:“喝不喝?”
陈朝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才笑呵呵问道:“道友,你们好似要去某个地方,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年轻武夫诧异道:“你不知道?”